轻罗入怀
温砚给鹤梦上药的时候,是秉持着医者仁心的道理的。他看着那人满背的血痕,皱了皱眉头。
鹤梦背后火辣辣的痛,她强忍下来,一头的汗。虽是患上了宽松的上衫,但温砚轻掀起她盖在的后背的衣物时,她的前身也有些露出来。鹤梦闭着眼摸索,把胸前挡住。
“不好清洗吧,我自己来。”
温砚的手帕在鹤梦背上有些迟疑。鹤梦索性坐起来,她对着镜子也是能上药的,之前练出来的功夫。再者说,已经这样晚了,她为了复仇而强压着温砚不去休息,没有这个道理。
温砚未想到这人这样雷厉风行,话音未落就已面向他,挣扎着去够药盒。温砚并非眼高手低的医师,高坐医堂靠的不只是饱读诗书,还有真的能救死扶伤的本事。这样包扎的活计他做过许多,比鹤梦更甚的情况也已见过不少。温砚的迟疑不是因为无从下手,而是他看见了鹤梦的,身体。
鹤梦过去瘦弱,如今看起来也是纤柳之姿。但衣服下的却全然另一副景色,她的每一寸筋骨都被她自己修炼的颇为精壮,鹤梦放松下来,那些经络也随之贴合肌肤,与她背后的伤痕交相辉映。温砚的手指划过那些淡痕,机不可查的脸红了。
“别动。”
他很小声,鹤梦便被他拉到腿上,一脸惊慌的保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她不解的看看温砚,他眸中柔光不改
“上不好药要吃苦汤药的。”
他还记得她不喜苦味。鹤梦认命的趴在他腿上,温砚一只手靠过来,被鹤梦抓住。
“疼就咬我。”
鹤梦一愣,温砚故作不在意
“你以前总是咬我。”
这下轮到鹤梦脸红,她没有再咬他,却在灯火闪烁中悄悄望向他专注的神情。像这样,后背上的伤痛都几所不察了。
次日,鹤梦拜别温府。温砚还睡着,隔着闪门,听鹤梦说完她要走了,才翻身起来。虽是心中犹豫,但还是一口答应。只因这些日来,他终于知道她已经是个大人了。鹤梦走前做完了庭院中事。她近些日来全靠温砚相助,她却无以为报,只有做些洒扫的活计。
近日来她多是在房中自省,却也一直留意温府是否有第三人前来。可温砚却一直茕茕,鹤梦不知他与那位新欢,究竟是到了哪一步了。
鹤梦常感忿忿,温砚这样好的人,就该被保护起来。如今境地,定是他的心上人不作为。若是她鹤梦,定是绝不容主君受一点欺负。可惜她这辈子也无法将这些话说给他听。
鹤梦回了忘机楼,又差人给家里捎了口信。随后鹤梦命人摆上一盘棋局,黑子白子互相博弈,鹤梦不让任何人打扰她,自己把玩着棋子。终于,最后一颗黑子落地,她等来了传报。
“大人,京兆尹传您上堂。”
鹤梦点点头,却未动身。她闲敲棋子,一阵风裹着门外花香袭进来,又来一个传报的,跪在地上毕恭毕敬
“大人,京兆尹大人说您不劳您再跑一趟了。杨雍公子今日替您作保,说您与上官大人的案子绝无关系。”
“知道了。”
鹤梦品一口茶。几片叶子在青花大碗里载浮载沉,鹤梦用碗盖轻挑,一滴茶水飞溅到棋盘上,那上面用黑子儿摆出了一个“死”字。
路通跟着传话的进来,目送传话的出去。她俯下身子,对坐在官位上的鹤梦道
“大人,您那天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送东西来楼里了。”
“哦?”
虽是疑问,鹤梦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数。她听路通道
“上官大人送来的,我和琬婴清点了,三箱全是银子。”
鹤梦在燕子楼里刚点头,东西就抬到忘记楼了。她有些好奇,若是那日她说出一个不字,上官白会如何收场。怕不是今日躺在那榻上昏睡的,该是她陈鹤梦吧。
“我们都不知这些,是该送回去还是该留下。”
路通小心翼翼,鹤梦却大大咧咧,无所顾虑
“留下呗。”
鹤梦又开始手谈,补充道
“查查上官家族在京城的商铺的税务,若有纰漏之处,那这些银子补上。”
路通如醍醐灌顶,忙拱手道是。她又想起另一桩事
“那大人,驿站的案子…”
“我不在的这几日,你们可有什么进展?”
路通有些抱歉的的摇摇头,她道
“关起来的那两个都猜到会有人为他们撑腰,日子过的比谁都嚣张。”
鹤梦听着她的话,等她说完便严肃的望她
“路通,你是诗礼簪缨之族。告诉我,路前辈是怎么教你招待客人的?”
“客人?楼主,我不明白。但是若是待客,那定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但是他们也只是嫌犯啊。”
“来我忘机楼,自然都是我的客人。”
鹤梦笑的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