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青到沪市来,我反正是没有听说过的。”
张玉兰还记得陈柚说她又有什么本事,还不是要吸他们家的血,还不是要来占便宜。她说她是还小但是也比她晓得道理,说她是无德恶人。陈柚那模样,张玉兰一点没有忘记。明明一被说拖油瓶就只会忍耐的人,突然爆发,谁不惊讶。说出来的话还是那样的大逆不道,一点没有尊重长辈的意思。
陈柚说给狗喂吃的还会汪汪汪几声,而有的人就不一样是对着喂食的人狗叫。
张玉兰在陈柚面前从来是趾高气扬的,帮丈夫的侄女出气,也没有人会说她一些什么。从来如此,以为陈柚是拖油瓶的又不是她一个人,丈夫要是觉着这样不对就不会从来不出来制止她。
拿陈柚出气的事,张玉兰没有少做,说一句拖油瓶哪里算得上作恶,最多只是实话实说。张玉兰还记得陈柚落下来的那句话,只有自己听见的那句话。
-要是杨大伯死了,伯母你以为你的孩子也都是拖油瓶啊,我晓得了。
死是被人忌讳的。
但是整句话被忌讳的就是另外一个人。
哪怕她没有这样的心思,但是被一个孩子这样点出来,有心的话总能够作出些文章出来。张玉兰又站不住脚,只能被这样一句话弄得满肚子的恼火又无法发泄。
所以……让陈柚帮侄子介绍对象,不是张玉兰头一回在陈柚这里吃瘪。
张玉兰憋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话:“两个人在乡下领证的,那时候男人能给她干田地里的活,跟现在都不一样。”
男人帮看上的姑娘干农活这事还真不少见,定亲了的小伙子在自己家里地里头干活都没有去给老丈人家里头挣工分带劲的。
这年头学校里要学工学农没有错,但也没有一去整个月的,就是到沪郊的村社里当个三五天的农民,至于学工就是去街道弄堂里的店铺里头当一当小学徒。
跟真正的工人、真正的农民,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陈柚跟着班级去过农村学农,但是这种学习绝对不能够锻炼出这些学生种地的真正能力。下乡的日子真没盼头,要是给人一个期限,说五年八年能够回城,这五年八年的都会有干劲不少,而招工招生像是吊驴的萝卜,纵然是两三年就可以回城一些人也没有干农活的劲。
选择结婚的陈柚不知道自己一年后就能够回城。张玉兰不管这一点,非要说陈柚眼皮子浅:“那男人也就是干农活厉害点,捎给二叔的东西还不少多半就是田里头的东西。二叔家里头根本不缺那么一口吃的。”
大勇家里头还真是不缺一口吃的,日子过得着实令人眼热。夫妻两个人都是大厂工人,调级别的时候两个人因为工龄长也都调来级别,工资比以前还要高。除了油应该是什么也不缺的,蛋肉这种能用钱买到的,大勇家不用馋这一口。
又说这年头的大学生,学校里头都是有补贴的,不需要夫妻两个像之前那样给女儿换全国粮票之类的,家里头更是过得喷香。
“种地厉害可能都不是什么城里的知青,可能都算不上城里人。北方人到南方来,他家里头的成分可能不怎么样……”虽说是侄女,陈柚跟杨大牛没有血缘关系,“怎么说也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面还是感觉有点可惜的。”
“也不晓得可琳在外头念书怎么样了,她一个人在外地也是可怜像。”
杨大牛点头,他的侄女有本事成了大学生,跟他们家里头关系又亲,别人说起来都倍有面:“陈柚的眼光是短浅,跟可琳没办法比。各人有各人的命,也是他们自己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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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识后,第一次这样久的分别,有着上门见父母任务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真的轮到两个人走在一块的时候,陈柚竟生出一点不自在。书信里可以随性表达,人到了面前,陈柚倒是开始为自己写过的信纠结,也纠结重逢以来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电车上陆子牧是没有位置的,陈柚的目光落在车窗,印着不太清晰的影子,看不清面容但是能看见这样一个人。陈柚没有让出位置的自觉,他们还未需要客气到那种程度,车上人挤人陆子牧守着陈柚身边这个位置,一路上两个人没有说上什么话。
两个人的结婚是没有经历过谈对象的阶段的,婚后的日子给了彼此更为熟悉的机会,他们的婚姻像是被拉过进度的电影,结婚是赶鸭子上架,生子也不是计划内要发生的事情。不是说没有想要过孩子,只是两个人都没想过孩子会来得那样的快而已。
两三个月的分离,生活里有了很多还未跟对方提起过的,正是因为如此反而是不晓得怎么去开这个口。担心说出口的话,是不是太无聊了,应该说一些更重要的事才是。
重要的事。
陈柚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什么事应该放在前头说的。
反而说起了家里头的那两棵枣树,从凤莲给她冬枣说起:“我那时候还想着,等你来的时候枣已经下市了。我们家里头的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