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州康宅

然轮不到我去对付。”

温喜今打死也不信还有还有司伯前搞定不了的妖，再次对联络器喊：“伯前仙长，能听到吗？”

联络器里传来翁垂金断断续续的声音：“师兄他……被打更妖……”

温喜今大吃一惊，“打更妖不是在舟丘县就被司伯前全部击杀了吗？怎么还有？”

话一出口，温喜今猛然想起那个把她掳到山洞，要剥她皮的黑衣人。

他应当是知道打更妖对司伯前有一定的克制力，说不定暗地里训练出了一支打更妖军团，隔三差五就来滋扰一下司伯前。

怎么跟蟑螂似的，灭不完吗？

***

同在一院的对面，司伯前房中的景象比温喜今三人这边更加惨烈。

特质的铁钩穿透他的皮肉，挂住他的腕骨和踝骨，身体被拉成变形的“大”字，悬在半空中，鲜血像丝线一样往下流，略动一分，疼痛骤然加倍。

颈间还缠着一根越收越紧的银链，勒破薄薄的皮肤，掐进肉里。

上回在舟丘县，捆缚他的也是这种银链。

六只打更妖分别拽住铁钩和银链的端头，与上次的情形一样，司伯前再次感觉到体内那股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息力在被打更妖疯狂汲取。

而每当这个时候，越岭剑就变得如同一块废旧的沉铁，完全不听他召唤。

这股息力是他探索不出也操控不了的，所以百爪移魂君来偷袭的那晚，他才放任它控制自己的身躯，试图借助百爪移魂君之力引出那股息力。

但后来为了救温喜今，他中断了百爪移魂君的操纵，拿回身体的控制权。

司伯前抬起头，脸色惨白如霜，望着面前的黑衣人，声音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你是……谁？”

黑衣人眼神怨毒，言辞冰冷：“想杀你的人。”

言讫，黑衣人伸出右手，缓缓张开五指，又迅速收拢，做出一个攥拳的动作。

打更妖像是得到什么指令，猛地拽动铁钩，皮肉宛如被锯子割开，疼痛瞬间侵入骨髓，司伯前紧闭双眼，忍不住低吼一声。

“伯前仙长，救命。”

昨晚被他丢在角落的联络器里，冷不丁传出温喜今的求救声，司伯前倏地睁眼，额心垂水纹的颜色赓即加深，眼神也变得异常凌厉。

黑衣人被司伯前的眼神震住，仿佛透过这个眼神，看到了千百年前坐在魔尊之位的那个人。

不过弹指功夫，垂水纹已经变成桑葚汁一般的乌红色。

黑衣人心知不妙，立刻催动打更妖，加速汲取司伯前体内的息力，恨不能倒豆似的，能够瞬间抽尽那股强大的息力。

然而，黑衣人不知道的是，他的举动是在变相地帮助息力冲击段繁缛的封印，如同给司伯前打了一阵恢复魔身的加速剂。

所以他应该感谢温喜今的求救，司伯前原本打算利用打更妖来探索出那股隐匿的息力，但现在，温喜今的安全更重要。

司伯前忍住剧烈的疼痛，霍地反转手掌，抓住铁钩，在黑衣人惊恐的目光中，全力一拽，牵住铁钩的绳索顿即从打更妖手里梭走。

摘掉铁钩后，司伯前单手扣住房梁，心念一动，越岭剑“嗖”地飞回掌中。

他提剑斩断勒住脖颈的银链和勾住两只脚踝的铁钩，而后双足落地，踩在刺目的血泊之中，抬起右手，剑尖指向黑衣人。

***

潘朱白见温喜今和颜花清已经退无可退，一脚把桌子踢过去。

颜花清带着温喜今一跃而上，虽然没能阻止白鼠靠近，但情况比站在地上时已经好了不少，两人都手拿一张凳子，奋力攻击沿着桌腿爬上来的白鼠。

潘朱白挽弓对准鼠妖，所有幻影也都调转射击方向，一张张金红的箭网不停地扑向鼠妖。

鼠妖见势不对，瞬间变回原形，在房梁蹿上蹿下，混进鼠群之中，在鼠群的掩护之下溜到门边。

刚准备撤掉加在门上的妖法，“嘭”的一声，门被一股霸道的力量强行撞开，浑身是血的司伯前提剑站在外面，一低头便看见了它。

颜花清的注意力在司伯前额心的垂水纹上，这么多年，垂水纹的颜色一直是鲜红，乌红是她头一次看到，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直觉不是妙事，“师兄的额心……”

方才听到翁垂金说打更妖时，温喜今就已经猜到，司伯前额心的垂水纹必然又一次变深。

几次下来，她也隐有所觉，垂水纹的颜色每变化一次，司伯前距离恢复魔身也就更进一步。

司伯前突然出现，是鼠妖始料未及的，它吓得当场掉头窜逃。

司伯前一剑斩来，一条银芒倏地闪过，地板瞬间出现一道宽约三寸却不知深度几何的沟壑。

他把越岭剑插在沟壑之中，像是一段视频被按了倒放键，满屋的白鼠齐齐倒退，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吸进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