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丘县
一喜,“你知道他对不对?”
银荷坐到日记匣上,“妖魔鬼怪,没有不知道魔尊姬商的。”
温喜今拉开板凳,也坐下来,双手叠在桌沿,“你都知道些他的什么事啊?”
“他当年是血洗了魔宫,杀了当时的魔君,在万魔的跪拜之中坐上了原本属于魔君的位置,并命令魔界中人称他为魔尊。那样厉害的人,却很神秘,常以面具示人,所以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银荷惋惜道:“可惜呀,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开灵智,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没有亲见他的辉煌,有关于他的一切事迹都是道听途说的。除了他血洗魔宫和以面具示人是千真万确,别的都不知道真假。”
“后来呢?”温喜今眨眨眼睛,卷翘的长睫扑闪扑闪,在烛光的辉映中像两把精致的羽毛扇。
“后来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魔界突然关闭了出入之门,几百年了都没有打开过。”说到激动之处,银荷不满足于枯燥地坐在那里,倏地跳起来,在匣子上踱来踱去,“原因嘛,有的说是姬商狂性大发,屠了整个魔界。有的说是魔界的人不满姬商当年血洗魔宫,所以联合起来杀了姬商,但由于能力不够,最终玉石俱焚。”
屠了整个魔界,有够离谱。
关于姬商忽然消失的原因,流传下来的版本,温喜今估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我也听说过一个版本,是一个重臣背叛了他,不但偷走他的宝贝,还把他打成重伤,最后封印在了某个地方。”温喜今隐掉神器的环节,把话题带到真实的版本上来。
银荷步伐一停,“这个说法我也听到过,所有传言中,这个版本的姬商是最惨的。”
的确,断筋碎骨,鲜血漫山,最后被封印在赤元之境。
“那你还听说过……赤元之境吗?”温喜今继续引导银荷。
银荷“噔噔”往前走了两步,“对,赤元之境,被重臣背叛的那个说法里,姬商最后是被封印在了赤元之境。赤元之境是个三不属地带,不受任何一界管辖。在赤元之境的人,无一例外,全是被人强行送进去的。”
“在那里,每日都会重复一遍生平遭受到的最痛苦的体肤之罪。有的人或许还能拼尽全力离开,但姬商是被很厉害的力量封印在里面的,他没有任何逃离的机会。所以我才说,这个版本的姬商是最惨的。”
重复最痛苦的体肤之罪,温喜今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她先前以为司伯前不喜欢被人触碰,是被手下重伤过后留下的肌肉记忆所导致,然而真实却是,远远不止。
每日都被断筋碎骨,他所遭受的,比她以为的还要惨烈万倍,莫名地涌出一丝于她而言不该有的心疼。
温喜今迫切地想要知道重伤姬商,还把他封印在赤元之境的那个手下到底是谁,今在何处,“背叛他的那个重臣是谁?知道他后来的去向吗?”
银荷摇摇脑袋,“不知道啦,每个说法我都只知道大概,具体的都不清楚。”
温喜今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把对司伯前的那丝心疼强压回去,同时换了个姿势,两肘撑在桌面上,双手捧住脸,“姬商到底可不可怕呀?”
“当然可怕啦,你想一想呀,万魔都对他俯首,由他率领,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不说我这样只有两百岁的小妖了,就是几千岁的大妖,见到姬商都要伏地跪拜,还得夹着尾巴。”
说“夹着尾巴”时,银荷还特地配上个身体收紧的动作,逗得温喜今忍不住笑出声。
在银荷的讲述中,姬商的形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再结合司伯前疯癫时候的状态,温喜今大概想象的出大魔头当年血洗魔宫时的狠戾。
“假如,某一天,”温喜今抿了抿唇,缓缓道:“姬商忽然出现在你的面前,就像我们现在这么近,你会不会害怕?”
银荷猛地一哆嗦,差点从匣子上跌下来,“喜今快别说了,我晚上会做噩梦的。”
温喜今诧异,“妖也会做梦?”
银荷扬起脑袋,“会啊,只要有神识,就会做梦。”
银荷睡着后,温喜今打开日记匣,拿出纸笔,把百爪移魂君的偷袭和从银荷口中得知的有关于姬商的事,逐一写到日记中。
今日的度化进展:依然是……毫无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