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丘县
这小子的三观已经歪出了银河系。
还好的是,他没有喜欢的人,否则她还真下不了手。
“伯前仙长,那个……不叫喜欢。”温喜今试图掰正他的三观。
司伯前抬起眼帘,笑眯眯地问:“你愿意成为我喜欢的人吗?”
这个问题把温喜今难住了,司伯前的喜欢跟普通人的喜欢,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档子事。
她不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说想,以司伯前现在的认知,她是想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如果说不想,万一他以后开窍了,搞清楚喜欢是怎么回事,那她现在就是在给自己挖坑。
她既不想成为他的剑下亡魂,也不想给自己挖坑。
温喜今斟酌了一下用词:“那个……伯前仙长,我觉得要不等你弄明白什么是喜欢之后再问我这个问题?”
“我明白。”司伯前回答的很干脆。
“不,你不明白。”温喜今反驳的也很干脆。
***
“当……当……当……”
敲梆子的声音在寂静的舟丘县响起,坐在桌前昏昏欲睡的温喜今猛地惊醒。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伴随着梆子声打破夜晚的悄静,打更妖出现了。
温喜今身体的每一处肌肉都迅速绷紧,打更妖的声音由远及近,就快到人声客栈了。
突如其来的恐惧促使心脏剧烈跳动,温喜今咬住下唇,蹑手蹑脚地站起,借着透进窗棂的月光摸到窗边,从格纹间看出去。
街道空寂,家家关门闭户。
清冷的月光里,一团人形的黑气敲着梆子从对面的房顶飘过。
下一秒,一道紫灰色的身影从左边的房间飞出,同时取下挂在腰间的乾坤袋,狂追在打更妖后面,飞速闪出温喜今的视线。
那是翁垂金,乾坤袋是他的收妖法器。
司伯前没有出手,想必打更妖不难对付。
温喜今刚这么想着,视线里猛地出现五六只人形黑影,他们的手里都没有拿梆子,齐齐冲进右边的房间。
右边是司伯前的房间,这么一看,起头的那一只打更妖是为了引开翁垂金,剩下的全部都来对付司伯前。
温喜今本能地后退一步,离开窗边,胆战心惊的,颇有些不知所措。
她倒不是担心司伯前,好歹曾是魔界圣君,手里的越岭剑也非凡物,又之他白日里谈及打更妖时也没有表现出一丝半缕的忌惮,想必是胸有成竹。
温喜今纯粹是怕波及到自己,毕竟二人的房间仅一墙之隔,打更妖的数量也不少,万一司伯前看漏一个,混乱中跑到自己这边来,手无寸铁的她只有等死的份。
越想越焦虑,温喜今又不敢说话,只能在心里默默祈求:司伯前,你务必把眼睛擦亮,不能叫打更妖跑到我这边来了。
后悔,早知道挑个离司伯前最远的房间住了。
哎……
生活不易,今今叹气。
“嘭……”
一声巨响打断温喜今的祈祷,她一个箭步冲到窗边,看到司伯前被三根秤杆粗的银链捆住,银链上布满尖锥,像是一根刺藤,扎得他浑身见血,紫灰色的衣服上洇出一团一团鲜红的血花。
六只打更妖分别拿住银链的一端,像一张巨大的蛛网,把司伯前困在正中心。
温喜今倒抽一口凉气,两只眼睛瞪如铜铃,打更妖居然这么厉害吗?
司伯前悬在空中,任由银链捆缚,没有挣扎,脸庞也不现分毫恐惧,反而露出个令人惊寒的笑。
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温喜今都禁不住替他捏一把汗。
忽然间,司伯前的身后出现一只打更妖。
那妖手里握着根不带尖锥的银链,银链的另一头拴着一段器物。
温喜今定睛一看,是司伯前的越岭剑,它在用银链操控越岭剑,而剑尖对准的是司伯前的脊背。
它想用越岭剑杀了司伯前。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温喜今“咣”地一下推开窗,扯嗓子喊道:“司伯前,当心背后。”
听到喊声,司伯前没有立刻去看身后,而是猛地抬起头,看向站在窗边的温喜今,眼睛里露出一抹不解。
明明连觉都不敢睡,担心说梦话被打更妖摘掉舌头,现在却这样大声地提醒他,不怕了吗?
情况凶险,温喜今顾不得想那么多,她只知道,要是司伯前死了,她的度化任务就算失败,恐怕那两个月的活头都能给她弄没了。
司伯前分神的功夫,打更妖操动越岭剑,直直地刺穿他的身体,再抽出剑身的刹那,司伯前胸前那被越岭剑洞穿的窟窿顿时鲜血如泉涌。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温喜今惊慌失措,全然没觉察到自己的身后慢慢显出一只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