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
怒吼:“你要砸连我也一起砸了吧,你这个暴力狂,当初就不该嫁给你!”
说罢抽噎起来。
霍庭看着这对沆瀣一气的母子,吹胡子瞪眼来回踱步。
扶起妻子后,他走到儿子面前指着鼻子质问:“慈母多败儿,你的宝贝儿子从国外回来就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套不成器的腔调!”
李月屏听到“女人”二字回过神来,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上前拉住霍朝言的袖子询问:“什么养女人?”
没等他回答,霍庭嘲讽接话:“前段时间还给那个女解说的公司投资呢,霍少爷,你好大的排场啊!”
霍朝言无视父亲的夹枪带棒,冷冷搭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耶耶,你谈恋爱了?”李月屏一改颓色,喜气洋洋,“什么时候带回家让爸妈看看?”
“等她同意再说。”
老父亲背手到一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喘着粗气灌下去:“你看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当初生下来就该掐死,兴许我还能多活几年。”
一通下来,霍朝言猜测是尹柔添油加醋说了什么。
不再辩白,他直接下楼。
“就他这混账样,哪个姑娘会看上他!”霍庭见儿子潇洒离去,血压飙升。
李月屏连忙把降压药从柜子里拿出来,边给丈夫顺气边说:“儿子大了就让他去吧,你管这么多干嘛?”
老两口对视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
尹柔在姨妈匆忙上楼时顿感大事不妙,在沙发坐立难安。
听到脚步声她以为是李月屏下楼了,却是霍朝言。
“我和江芙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了,表妹?”水墨山青吊灯投下一道道寒光,他神情寡淡,优雅地擦拭衣摆的那团水渍。
尹柔从小就害怕这个沉默寡言的表哥,此刻压抑的氛围令她想立刻开车跑路。
她支支吾吾应声:“我没有,是姨父问我的。”
霍朝言径自出门,在客厅门口时忽然想起了什么,警告道:“再发生第三次,霍氏你不用待了。”
尹柔一个激灵。
她的母亲是李月屏的亲姐姐,因此尹柔在娱乐圈出道时就签约了霍氏集团旗下的经纪公司,之后的演艺生涯基本一路顺风顺水,最近更是凭借古偶剧爆火。
她不可能离开霍氏。
接下来的两天桐城气温回升,颇有春暖花开之势。
江芙提着喷壶给阳台的多肉浇水,午后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宛若穿了件薄薄的纱衣。
刚洗完澡的脸颊透着点粉色,她穿行在阳台上一堆杂物中,把花盆放在一片片光斑里,像是乡野田园间忙碌的采茶女。
背后的玻璃门倒映出一道轻盈曼妙的身姿。
“喂,这套衣服怎么样?”江菘提了提裤腿,扬着傲娇脸问道。
自从上次江芙说出了他的心事,这小家伙几天都“喂喂喂”地喊她。
她放下最后一盆娃娃莲,转头瞟了他一眼。
细软的棕色头发看着就让人想薅一把,衣领扣子扣得乱七八糟,浅蓝色牛仔裤皱巴巴的。
“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去捡破烂,脱下来我熨一下。”江芙笑着揉了揉他的头。
江菘攥紧不断往下掉的裤子,故作正经:“别以为你笑眯眯的示好我就会忘了之前的事情。”
“好好好,现在可以去换下来了吧,等下迟到了宋筱姐姐会生气哦~”
下午宋筱约她去商场逛街,江芙打算带上弟弟买两套衣服,顺便再帮外婆买个洗碗机。
江菘“哼”了一声,乖乖回房间换下衣裤。
熨平整后穿上去顺眼很多,像电视台里的小主持人。
江芙扣好最顶端的扣子,抚平衣领上的褶皱。
手下的人不停地乱动,她轻拍弟弟的后背打断施法:“你扭来扭去的干嘛呢?”
江菘小脸涨得通红,抓着衣角别扭地说:“裤子总往下掉。”
她一时语噎,看他一脸难为情的样子忍住不笑,起身在房间找了条皮带。
翻找间衣柜里的一个遮阳帽引起了江芙的注意。
浅咖色的编织草帽,帽檐黏着一圈米色小花,好像是妈妈还在的时候买的。
它被压在一堆衣服下面,江芙小心翼翼抽出来,在光下透过帽子的缝隙似乎看到了过去的记忆。
“妈妈,这次我拿到第一名的话就可以去桐城的联盟中心当实习解说了。”
她躺在病床上形同枯槁,两颊凹陷不复曾经的温柔美丽。
她想抚摸江芙的鬓角,手抬到空中便像被狂风折断的树枝一样垂了下去。
江芙强忍泪水靠在她胸前,听见她的胸口像风箱一样“呼呼”的抽动。
“等......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