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只鸟
括台词走台彩排,时间紧迫。结果谁知道他俩运动神经那么差,直接倒数第一,喜提惩罚比别人晚半天背剧本。
石巳跟贺艺两个人站在中央,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双手交叉垂在乖的跟鹌鹑一样,头都快垂到地里了,不敢说话。
时邻望着眼前两人,知道他俩本来就内敛,让他俩参加这种活动已经实属不易了,没法强求过多。现在再看到两个人这样,纵使有火也发泄不出来了,哭笑不得。
因为排练室里各种摄像头直连导播间,现场还有导演组的人盯着,时邻想给他们偷偷看都不行,最后只能凭着记忆带他们走戏。
“《春风》是戏班旦角和送报书童的故事,”时邻找了两把椅子给他们坐着,开始介绍内容,深入理解。
“书童因为小时候家里火灾导致嗓子废了,所以在第二幕的时候他俩相遇在戏台上,面对台上不得班主青睐的戏子邀请接唱,书童不敢开口,最后他一个人唱完了这只独角戏。”
“随着时间过去,戏子因为不堪羞辱,在唱完最后一支曲后吊死在屋内的房梁上。而书童因为相处逐渐对戏子产生依赖,却碍于时代和身份没有察觉到这份感情。在得知戏子自戕的消息后,书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茶不思饭不想,为什么心会痛,会难过。只有在最后戏子被人扔去乱葬岗的时候,书童从他的盘发上扯下来了一把钗子留在身边。”
“可按照原版剧情,扯完钗子之后书童又捅了他啊。她如果真的爱他,怎么会舍得啊?”
见时邻喝水,因为先前对剧目的理解和时邻的解释背道而驰,石巳诺诺的举手提问。
尽管他为人处事相对腼腆,但以他对自己的理解,把他放在书童的位置上,他肯定会作出截然不同的选择。所以在看完这部舞台剧后,他对书童的情感以及处理问题的方式表示不理解。
“因为爱啊,”想想石巳这个年纪貌似也没法理解,时邻难得解释道:“因为有爱,才会有恨。才会急着去否认自己的感情。会否认,说明她很清楚了这份感情的存在,只有这样,才能去否认。”
“她急于否定,急于证明自己是对的,所以捅了他。”
“所以有爱,才会有恨。”
时邻说完后,也没管两人到底有没有理解,拉着他们记走台位置。
虽然剧本看不了,但其他的她还是能搞搞的。
一直到晚饭,贺艺和石巳两个人才拿到改编好的剧本,随便对付两口就跑到排练室对词,连带着时邻为了赶进度也没时间吃饭,跟着一起去了排练室。
因为这次录制内容很多,等结束收工已经快两点。时邻连熬两个大夜总共睡了三个小时,感觉下一秒只要给她张床,她就能睡死过去。
结果贺艺跟石巳两个人还待在排练室不肯走,时邻实在熬不住了,匆匆道别后就准备赶紧回家睡觉。
深夜的江京仍然繁华,橙黄的路灯映照在车窗上。
坐上车,时邻闭上眼睛,下一秒就睡过去了。平静的呼吸声在车内伴着音乐声让人心静。
不过到底是车,比不上床。时邻睡的也不算安稳,一路上睡睡醒醒的,在离家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候彻底睡不着了,坐起来翻看《春风》的新剧本,想着查漏补缺。
只是没看多久,清脆的电话铃就在车内响起。时邻看了眼来人,接通电话,手上翻页的动作未停:“怎么没睡?”
“你要回来了吗?”
程禾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气息有些不稳。
“半个多小时吧,怎么了?”时邻望望窗外的路程,估摸着时间。
程禾不绕弯子,直接开口:“于妤要去医院,我拦不住。”
去医院就去医院,这有什么好跟她说的?何况于妤那个情况,去医院做个检查不是很正常吗?
时邻不解:“她要去你陪着她去呢,拦着她干嘛。”
“我也这么想的啊,她一个人去医院忙东忙西的,我还能帮她拿下东西挂个号什么的,但问题是她不让我去啊。”
程禾无奈。
不让去?
时邻手上的动作停滞。
似是有些难为情,程禾迟疑几秒后才接着说:
“而且我听到了...她挂的根本就不是外科。”
“...是妇产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