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只鸟

邻关灯的手一顿。

程禾也没想到大晚上时邻还会再来一趟乌灵，从地上起来拍拍腿上的灰：“进度跟不上，加个班。”

时邻闻言，眉头微皱：“怎么会跟不上？”

“我没法完整的排练，有些地方不上台没法确定效果，所以进度慢了点。”程禾淡淡回答。

没法完整排练？什么意思？

时邻眼眸微皱：“怎么会没法排练？我不是让陈静静带你么？”

“.....”

程禾握着剧本的手微动，想起什么，没有说话。

见状，时邻目光中探究一番，思索了下今天在拍摄现场见到的人：

“因为陈静静？”

虽说是问句，但程禾听着却像陈述。

看她依旧不说话，时邻心中了然。有些话她没法说，或者说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于是换了个方式：“她前段时间是不是一直出去？”

程禾明白她的意思，犹豫了下，点头。

又回忆了下程禾刚开始说的话，时邻继续，“她不在的时候你就顶上，她在了你就下来给她练，是这样吧。”

似是预料到程禾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邻没等回复，让程禾等着跟自己去找副导便转身出门打电话给陈静静。

对面接的很慢，应该是没想到时邻会主动打电话，陈静静还有些害怕，怕时邻直接把她开除。

她屏住呼吸接通电话，没想到电话里时邻的声音出奇的温和，她刚想松一口气，觉得这事过去了，却没想到时邻的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得她不知所措。

“陈静静，明天来乌灵一趟，聊聊合约的事吧。”

时邻温柔的说完这一句，不等陈静静说什么，直接挂断电话。转头看到程禾靠在门旁，“你就这么开除她了？”

“就算我不开除，她也会找到下家的，”时邻想起下午魏渊楷发给自己的消息，“今天第一次录制，原本贺艺的位置是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来的人却是贺艺，她去了贺艺那组。”

“而那组的导演，就是之前跟我有过节的刘挽。当初他跟我就抄袭一事在圈子里闹的轰轰烈烈，虽说之后跟我道歉了，但他也不是真心服气。”

“乌灵新露面的首席，不在自家导演手底下比赛就算了，还故意跑到刘挽那去，”时邻轻笑，“你觉得她什么目的。”

“和刘挽一起踩你上位？”

“谁知道呢。”

这种问题她也不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无所谓。

说罢时邻摊手努嘴，“走吧，带你见见副导，以后你应该经常会见到他。”

“他回来了？”程禾之前就听时邻讲过要把副导叫回来，还以为要一段时间，没想到没过多久人就来了。

“嗯，本来还在罗马玩得起劲，我跟他说再不回来就不报销路费，马上屁颠飞回来了。”

“玩？你不是说他出去进修的么？”

“呵，他这人，十分钟能有一分钟在学习我就感恩戴德了，说出去玩的也没差。”

时邻对这人的期望值随着他一次次的挑战她底线已经屡次放低了，只要能学习，不管学多久，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那你干嘛还要供他出去，换一个人不行吗？”程禾无法理解时邻这种冤大头的举动，觉得她出力不讨好。

她这时候还不以为然，想着本来就是个副导，能有多大名堂。结果等她见到的时候，真的直接呆在原地。

办公室里，男人把腿翘在桌子上，东看看西瞅瞅，最后从时邻抽屉里拿了只笔放在嘴巴上撅着夹住，百无聊赖的哼着歌。

时邻推门进来，他把笔一扔：“终于忙完过来了？终于想起我等着你呢？”

谢楚见到时邻的那一刻就不掩饰自己的脾气，没好气的怼她。

时邻早就免疫了，把在背后看到谢楚之后就话也不会说的程禾拉出来，“哝，见见，乌灵未来的重点培养对象。”

重点培养对象？可我不是只签了两年？

程禾刚想反驳，可看到谢楚，她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虽说英世的内推名额很迷人，但见到谢楚，程禾觉得英世也没那么重要了。

谢楚听时邻这么说，凤眼微斜，上下观察了一圈程禾，最后幽幽出声，大发慈悲似的“施舍”了时邻一个点评：

“这回眼光还行，没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