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他甩下这句话，没等她有所回应，至步向府内。

容岁闻言呆了片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赶忙追上前去。

奈何左慕恒步子太快，她两膝尚还有些酸软僵硬，没跑几步，就有些使不上劲，只能慢悠悠望着他的背影一路沿着他走的地方跟上去。

可到她当真循着男人的踪迹正准备追去书房时，房门已被重重关上，她欲推门进去，却被门栓阻挡在外。

“赵莫之是来向我道歉的，我叫他找吟香赔礼，他才将玉佩塞到我手上，说是信物，你可不要误会。”

“我听说你昨夜带人去将赵侍郎给打了，是真的么？赵侍郎虽说不是什么好人，可他也算朝廷命官，朝臣今日，有没有为难你？”

“父皇呢？父皇那般喜欢你，应当……应当不会罚你吧？”

相比什么玉佩，容岁还是更为担心左慕恒是否受她牵连。

她心里总有些不安，可方才他回府时，步履矫健，她小跑了一段也没能跟上，想来至少没有受皮肉伤。

屋内迟迟没有动静，她兀自贴在门外唤了几声他的名字，又寻去以被关紧的窗前，都没能得到男人的回应，踟蹰片刻，只能转身离开。

尚未走出几步，有下人端了水盆纱布和瓶瓶罐罐过来，同她行了礼，直走到书房前，扣响房门。

“将军，东西已经备好了。”

容岁撇撇嘴，心道：你们家将军如今将自己闷在房里，连我都不理，恐怕要吃闭门羹咯。

然而少时，隐约传来门栓被取下的声音，随后便听男人低声吩咐：“放进来。”

下人应声而入，容岁小步子立时顿住，生生调转方向，赶在左慕恒将房门再度关上前，卡在了门边。

“你怎么不理我？”她用手肘撑住门沿，不让他如愿合上，方一定睛看清眼前之人，不由蹙眉，“你这是……受伤了？”

男人此刻衣衫半解，隐约能够看到松散的衣襟出一小片精壮紧实的胸口。

只是眼下最招人注意的，当是那股浓烈的血腥味。

容岁忽而想起他方才回府时闻到的那一丝异样的气味，便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那时他披了斗篷，且走得急，以至于她无暇细想气味的来源，只看他健步如飞，还有心情拿她打趣，便想当然觉得不会有事。

她往左慕恒身前凑了凑，确认男人身上带伤无疑，便也不同他辩驳其他事了，见他仍拦在自己跟前，干脆身子一矮，从他胳膊底下钻了过去。

“你受伤了，为何不和我说呢？”她径直走像摆了许多药瓶的岸边，扫了一眼，才道，“我听说你带人将赵侍郎教训了一顿，可是因为这件事被罚，才受的伤？”

她问得急切，左慕恒却一副温吞的模样，顺手把门敞了敞，“与你无关，出去。”

他受了伤，还这般油盐不进，纵是容岁自认脾气很好，也有些生气了。

她抿抿唇，反迈步到案边坐下，叉腰昂首，学着他的语气，回了句：“既然如此，我做什么，也与你无关！”

男人闻言明显愣了愣，没再命她出去，沉默着踱步回来，垂眸看她一眼，勾唇挑了挑眉。

“殿下坐在这里，是要如何？”

“想看男人脱衣？还是打算替我上药？”他慵懒地解下腰带，随手放于案边，“用你肿得连饭碗也端不起来，只能拿玉佩的手？可惜，我并没有玉佩要给你。”

容岁被他呛得语塞，只能勉强作出愠怒的模样，又因心虚下意识眨眨眼睫。

好在左慕恒说完那句话就没再理她，只从容不迫将染血的衣衫褪去，露出一片血污的后背。

下人默默持洗净的帕子上前替他擦拭，熟练又淡定，似乎早已习惯这些活计。

屋中唯有唯有容岁脸一阵红一阵白，目光痴痴钉在男人身上，羞赫又害怕。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男子的躯体，左慕恒常年习武，身形比之前伏虎营那些侍卫还要精壮好看许多，然而眼下，她并无太多心情去欣赏这副威武的躯体。

一道道交错的鞭痕狰狞地爬满了他后背，皮肉绽开间，鲜血猩红而刺目，正一点点从伤口渗出。

光是这般瞧着，便觉得好疼。

比她被女傅打手板，还要疼上好多好多。

然而伤者本人只是面色如常，不论旁人如何替他擦拭上药，一直到包扎，都不见他有丝毫异样。

仿佛没有知觉一般。

容岁就这么看了许久，待到左慕恒换好干净的衣裳，下人端着血水离开，才怯生生开口问他：“父皇下令对你施了鞭刑？你被打了多少鞭，难道不疼么？为何都不告诉我？”

她瞧见左慕恒果然如她所料，皱起了眉头，便赶在他开口前道：“虽不知你为何生气，不过今日你回府时，瞧见我收了赵莫之的玉佩，若是因为此事，我可以再解释一遍……赵莫之为道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