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她很快为自己寻得借口,以为这番举动少不了遭左慕恒一阵嘲讽,但身侧之人显然没打算与她再多作周旋,而是漫不经心对她说了句。
“下不为例。”
话落,一只孔武的臂膀圈上她后腰,容岁顺势倚上男人肩头,整个人几乎落入他怀中。
一股冷冽气息铺面而来,她靠得稳当,颈脖处的热意自掉她进院里起,便未散过。她悄悄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后飞快移开视线,尽力忽视心口跳得飞快的某一处,借由腰肢处传来的劲力,随他走向府外。
踏出府门时,外头已跪倒一片,应雪混在其间,头颅低垂。
下人皆心急如焚,前来宣旨的宫人亦汗如雨下,脸色煞白。
众人见左慕恒迟迟未作回应,已疑心他会就此抗旨。
然在二人踏出府门的一瞬,宫人却是一愣——
往来不近女色的将军,竟然搀扶着公主出来了。
公主生得本就娇俏,此刻青丝稍有散乱,双颊晕红,依在将军怀中,愈发显得楚楚生怜,娇艳欲滴。
若没看错,男人眉眼间,居然还能看见几丝温柔气。
当真是见所未见!
宫人暗自在心底感叹,心中疑虑打消大半,不着痕迹地往远处瞥了一眼。
视线扫过的方向,静静停了一辆香车,有玉指捻住车帘一角,迅速放下。
宫人讪笑,“将军,可让奴好等,若是换做旁人前来,怕是会以为将军要抗旨呢。”
左慕恒未予理会,看了眼身侧快要熟透的女子,松开掌心盈盈腰肢,席地而跪。
容岁咬咬牙,在他身边也跪下去。
宫人见状只是赔笑,清了清嗓子,高举手中皇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将军左慕恒,丰功茂德,声势赫奕,今有朕之爱女盈禾公主容岁丽质聪慧,性行温良,与镇北将军天造地设,故朕以成人之美,钦定镇北将军为盈禾公主之夫婿,拜驸马都尉,钦此——”
耳边响起男子低沉有力的嗓音,似未掺带任何感情。
“臣左慕恒,接旨。”
容岁闻声抬首,看见男人接过旨意,恍若隔世。
她原以为,自己迟早会寻得一个爱她故她的好郎君,再与之结成连理,或许要再花上一年光阴,又或许是更久,没成想,从她与左慕恒相遇到赐婚圣旨下来,不过一日的功夫。
在去往南郊之前,她甚至从未见过这位传说中的降世战神,而如今,他已经成了她的准驸马。
宫人宣完旨意,恭贺两句,见二人对其无意搭理,干脆回了宫。
应雪见状,赶忙奔过来将容岁扶起。
“殿下,您没事吧,您的腿怎么了?我去叫车夫将马车停过来,得快些回府让大夫瞧瞧,可千万不能落了病根!”
容岁顺势起身。
应雪力气比不得左慕恒,但胜在心细,容岁终于见着有人连声关怀,便忍不住一通撒娇。
“我的腿好疼,当是要断了,腰也酸,手也没力气,快帮我揉揉……”
左慕恒睨她一眼,转身欲回府。
是时,一辆香车经过,在府前缓缓停下。
应雪张望一眼,“这不是殿下的马车。”
话音刚落,车中传来一声女子的讥笑。
“皇妹当是着急成亲的很,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三两日便求得左将军做你驸马。”
车帘随之被掀开,只见一满头珠翠的女子探首掩面,“皇兄昨日去找你,你前脚便求父皇赐婚,也不知当真是与将军两情相悦,还是为一己私欲欺君罔上……”
车上女子便是容安,从圣旨宣下来时,便远远在旁观望。
容岁方才还只是腿疼,现如今听到她所言,头也疼。
正想着如何回应呛她一嘴,身后忽传来左慕恒阴沉的声音。
“这里不是公主府,容不得闲杂人等口出不逊。”
他语气中带着阴狠桀骜,格外不耐,似是怕容安听不懂他的话,转而又道了句。
“滚。”
容岁瞠目,扭头瞧见车中容安脸色发白。
她是不是惹他积了太多怨气,致使他逮了容安撒气?
他竟然敢对容安说“滚”字?
不要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