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真的
,羽毛间隐约透露出夺目的赤红色血肉。
也许是见到有新人来了,它缓缓低头看向了谢与光二人。
也就是这时候,谢与光才注意到,这个怪物没有脸,面孔上戴了一个显眼的面具。
说是面具也不太准确,那更像是被烈火焚烧过后缩起来的皮肉,凸起一层拱在正常的面孔上,看起来像有两张脸。
谢与光原本缩在衣袖里的手顿时冰凉,身体也木木得好似不能动作。
破败不堪的往事像瀑布一样朝她兜头浇来,她勉强站住脚,深吸了口气,再抬头时神色狠戾,颇有种毁天灭地的气势。
黑绒在见到她的瞬间,也飞身而来,悬挂在半空,口齿不清地说些什么话。
谢与光扯落衣袖,拉出臂环。原本看起来柔软的铁制臂环在扯出的瞬间变得锋利尖长。
谢与光双手持“剑”,垂手站在雨中,飞身刺向了黑绒。
黑绒的动作却更快,在谢与光出手的同时就已经闪开,只留下原地的几缕黑烟。
雨打在泥地里,声音略微有些凝滞黏腻。黑夜太黑,睁开眼也看不清,血如同雨水一般坠入泥地里,形成一条蜿蜿蜒蜒的小河。
谢与光走在地上,一步一步往前走,只觉得身体越来越低,土地的吸引越来越大,好像下一秒就拔不出腿,要踩进地心里了。
她脚一滑,扑腾摔在地上,脸上沾了一圈粘乎乎的液体,她想用手去擦,可手更脏,又想赶紧爬起身逃走,但小小身躯竟然没有站起来的力气,手臂刚刚伸直就又倒下。
干脆就在这里好了,于是她这样想。
不知道躺了多久,凉凉的小溪不再流淌了,取而代之的是干枯刺挠的稻草碎。
谢与光把自己的头埋得深深的,草里有浓重的禽类骚臭味,她却仍然不敢抬头。
耳边的尖叫声还是次要的,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皮肉被搅碎的声音,心脏在指缝里一点点被捏碎成泥的声音,谢与光捂住耳朵,却还是抵挡不了无处不在的声音。
世界终于安静了,谢与光将将有些回神,她要走,她要离开这里。
离开?想到这里有有点恍惚,她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又怎么才能出去?
谢与光微微动了动身体,只感觉肩膀后的两块肉隐隐作痛。刚抬起头,却和一双墨绿色瞳孔对视上了,眼睛的主人透露出一点慈悲,像带着怜悯,悲天悯人地看着她。
谢与光不知为何忽然疯了似的抽出臂环刺向这双瞳孔,她觉得自己像被点燃的烟花,不可控制的爆发了,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事,只是一下一下刺着,血流了满手也不在乎。
“谢与光!谢与光!”她还在像木偶一样重复着刺穿的动作,那个声音更大了,她忽然感到自己的头被轻柔的捧起,那个声音对着她的额头重复叫着她的名字。
谢与光才轻轻放下了剑,两手流满了血,她心里忽然有一种诡异的痛快。狠狠捏了捏,血均匀涂满了每个指缝。
谢与光忽然有种幸福得要颤抖地滋味,一种轰然而上的眩晕冲上发端,她突然很想发抖。
声音更大了,一声一声极有节奏地唤着她的名字,谢与光睁眼看着眼前的世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眼前变成了一片彻头彻尾的白,放眼望去除了虚无一无所有。
她找不到任何东西,心里只有一个继续走下去的念头,直到手被什么东西一扯。
谢与光缓缓回头,是洛枫。
她神情木然,洛枫知道她已经进了最深层的幻境,由心魔引入,如果再不干涉,也许她会一直在这个地方徘徊直到死去。
洛枫拉着谢与光的手愣了很久,谢与光面无表情地也看了他很久。
最后,还是洛枫动了,从胸口拿出一柄手掌大小的小刀,递给谢与光,就着她的手朝自己心口狠狠一扎。
也许是利刃穿肉的质感太特殊,谢与光偏了偏头。
在一片纯白的世界里,她隐约看见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谢与光缓缓睁眼,对上了洛枫拿着纱布包裹胸口的场景,两人对视,都没有说话。
谢与光将目光移到了天花板上,已经明白了刚才的一切。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入的幻境?是见到黑绒的第一眼,还是她扯开臂环之后?
想到这里她伸手摸了摸大臂上的臂环,还在。
在刚才剧烈的悲喜之下,现在她心情变得异常平和。
洛枫一嘴咬着纱布,一边朝伤口上覆盖。
谢与光定了定神,开口道:“谢谢你。”
洛枫语气随意:“没什么好谢的,对我来说只是皮外伤。”
谢与光一愣,入幻境能困住人最大的根据,还是在于人心走进了死胡同,一心沉浸于过去的种种悲喜之中,破解之处就是和外界之人产生联系。
洛枫为了让她脱离幻境,用得最有效也最轻便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