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奴营
的。”
在师央交钱的空档,小满跃上了货运厢内。
里面的孩童有的穿着细致,有的脏污破旧。所谓的半路生货,便是从暗市收来的孩子。他们并非奴人,却因拐卖,遗弃被收来了奴营。
他们即将被打上奴人的标签,接受惨无人道的训教,成为没有生命的傀儡。
绳结打的太死,小满扯下头上的发簪用蛮力撬动绳结,吃力的为他们开解手上的束缚。
第一个被松解开的是个十几岁大的女孩,小满脱下她的头罩,见她白嫩的脸蛋已经哭红。
“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女孩噙着泪,点点头。她理智得让人心疼,已无暇去照顾自己险些奔溃的情绪,而是边抹着泪边为其他孩子解着绳结。
好在,所有人都没有受伤,都好好的。
小满跳下货厢,向师央跑去。
她来到他的身边,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急迫的问道:
“接下来,我该如何帮他们?”
“我会将他们送去救助坊,您不用担心。”
在听到那些孩子的声音后,她奋不顾身的冲下去拦车。她从未想过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只靠着冲动,就去做了。
或许潜意识里,她明白,他从头至尾都会为她所做的一切周到谋划。
“你会怪我冲动行事吗?师央。”
她再次问起了这个她知道答案的问题。
“您纯善悲悯,定会是位仁厚的帝王。”
他的笑意让她心底生暖。
她松了一口气,她望着他,眸中闪过不知名的光点:
“师央,你能在我身边,真好。”
他压抑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情绪,镇定自若的施礼道:
“能在陛下身边,是臣之荣幸。”
——
黄昏将至。
马车进入皇都,向王宫的方向驶去。
忽然一阵毫无预兆的颠簸。
师央扶过险些倾倒的小满,她双手撑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近乎于陷入他的怀中。
属于他的熟悉的淡香袭来,这是只有与他亲近时才会贯入鼻腔的味道。
“大人受惊了!”车外的马夫情急道:“是江家大公子的马车与我们擦撞到了!现下他已下马车前来交涉,您要出面吗?”
江誉清……
“赌楼那日,江誉清见过您对吗。”
师央的压低着声音问道。二人维持着这个姿势,连彼此的心跳都显得明晰可闻。话说出口,气息打在她的发间,如同他贴在她背脊上的手心一般温热。
“对,他见过我。”
师央侧首,将声音稍稍提起了几分。对外头的马夫说道:
“与江公子说,不管如何都是我们的错,惊扰了江公子请他恕罪。隔日,定去江府登门致歉。”
“是。”
小满若有所思陷入沉默,她突然思及到了什么,撑开师央近距的身体,望着他问道:
“江誉清为何会在赌楼?他一个病秧子,还有力执手江家事物?”
师央坐回了本来的位置,他端正着姿态,声音平静:
“他虽然身患恶疾,但他只要还活着,就绝不是可以轻视之人。江家的所有产业,不论明暗,全全经他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