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就计
永宁殿门廊前,顾蓉,顾盼分立于左右,这二人,是薛珍特意托人从军中讨来的两位女兵,故而铿锵之气,于这深宫高门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适逢夏末清晨,天空依然碧蓝如洗,万里无云,时有清风徐来,丝丝凉意,甚为慰籍。
趁顾蓉顾盼轮换吃早点的时候,淳南一脚便踹开了永宁殿的门,薛珍正从睡梦中惊醒。
“都什么时间了,妹妹还没起床?你是不知道每日都要去给祖母请安的吗!”
薛珍忙不迭地下床,这淳南公主难道是个疯子吗?什么礼仪之邦,堂堂公主,竟做如此行径,连敲门都不会吗?
“不知姐姐要来,有失远迎,亦不知要给太后请安,是妹妹失了礼数,这便自罚抄写《集礼》十篇,待姐姐明日查验。”
说话间薛珍已下床,神情略显紧张,双手抱于胸前,给淳南行了个揖礼,头久久地低着,清晨的阳光落在她凌乱的发间,每一缕都相得益彰,熠熠生辉。
只要错认得够快,茬就找不到她!
看来这女人,是软硬不吃啊!淳南被她这滑跪的速度,惊的待在原地,良久,才憋出一句:
“那好吧,你一定要抄足了十篇,明日我再来查验!”
正要走,见薛珍衣衫不整,她嘴角一挑,动了歪心思:
“喂,这外头都传你风流成性,今日一见,倒真真像是有那么回事!”
薛珍刚要开口,淳南便用话堵住了她的嘴,
“你不用回我,我马上就走,就走”
说话间,淳南已退至门外,眼下普通手段根本治不了这位贱胚子,看来得下狠招了。
淳南走后,薛珍便独自在屋内梳妆打扮,末了,还特意将衣服领子拉低了一些,将唇脂晕染开来,稍显那么一丝放荡不羁。
去太后寝宫的路上,又碰上淳南回来,隔的老远,对方捧腹,笑得合不拢嘴,
“薛珍妹妹,你知道吗?甭管你怎么打扮,都还是有那个味,所以别白费力气了你知道吗?”
薛珍对她的这副模样,已经见怪不怪了。
“是妹妹生的卑贱,扰了姐姐的眼,这便自罚……”
淳南赶紧收敛笑意,惊恐状看着薛珍,
“妹妹别说了,我求求你饶了我吧,你就是抄的完我也看不完,下次换个玩法行不行?”
“妹妹……”
“我先走了,你快去吧,去晚了当心太后责怪的。”
淳南生怕她嘴里再说出什么自罚的话来,走了几步,便头也不回地往她永安殿跑了去,丝毫没有公主的姿态。
薛珍进了寿仁宫,远远地便瞧见到太后端坐于禅椅之上。
这时屋内并没有别的人了,只有薛珍一人,与太后的两个贴身丫鬟。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慈祥的妇人,单看满头银发,应该年事甚高,可瞧这皮肤,却依然光泽通透,保养得当。
外着霏缎宫袍,袍脚缀着琉璃小珠,软软坠地,摩挲有声。
左手执着茶杯,右手掩着杯盖,细细地品着,嘴里还懒声说道,“这下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太后抬头见薛珍进了屋子,便向她招了手。
“你就是珍儿吧,快来坐哀家旁边。”
“是,太后!”
薛珍双手当胸前,微俯首,微动手,微屈膝,便算是行了个万福礼,便坐在了太后身旁。
此时丫鬟正将方才斟好的茶,呈上来,置了一杯于薛珍身旁的胡桃木罗汉桌上,方半跪着起身退了下去。
“不打紧的,咱们大笙民风开化,你日后甭管太多的礼数,咱们做女人的,得要爽快自在些,不要为别人而活。不然这日后庸庸碌碌一生,却没有一刻是属于自己的,岂不哀哉?”
太后说话间便大声笑了起来,一点没有先前老妇人端庄的样子。
薛珍心里有些怅然,这和她想象的后宫生活简直是天壤之别,看来这一家子都病得不轻啊,莫不是从老太太这里传来的根?那会不会…,幸亏自己没有遗传到!
“你平日里都喜欢吃些什么,我叫厨子去做,你叫我阿奶就行,别太后太后的,迂腐!”
“多谢阿奶关照,我平日里,都喜欢吃些简单的茶水便是了,这盛都城我还不是特别了解,珍儿幸得各位哥哥姐姐们的关照,都约着我去逛这市集呢”
薛珍开口便是阿奶叫着,谁不说她生得好生玲珑一张嘴。
“真是乖巧,你看你这眉心的痣,与你父亲,生得简直一模一样,”
太后继续端详着薛珍,仿佛在看一件珍藏品,
“这双眼睛,生得还是像你母亲多一些,皮肤倒是继承了你父亲的白嫩,要不怎么说我珍儿生得一张美若天仙的脸呢,这翻看来,外头那些传言,都是嫉妒,你说对或不对?”
太后说话间,眼珠子紧紧地将薛珍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