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都王宫
拨之下,加以重金利诱,薛珍半推半就,假意按照东家筹谋,于殿前献舞,伺机而动,实则欲假死金蝉脱壳,不再受控于东家。
没成想那日被大司法劫于殿外,虽颇感意外,但也正如她意,经劝阻后放弃做他人棋子,后又假借护送恩人之名,混于三法司的队伍中,才得以安然无恙,归这大笙盛都。
不得不说这一切,变化比计划来得更加天衣无缝。
如今既已归来,就不会甘心只做池中之物。
她所谋划的,在朝堂,更在天下,如她所言,终其一生,做个有情有义之寡人!
*
几日前,笙王宫外。
正午时分,宫门前的青石砖块,被天空撒下来的熔浆般的阳光,炼得滚烫滚烫,令人窒息的空气稠乎乎的,像是粘住了样,此时的风不知道都死哪里去了。
薛珍一人,俯首,执团扇于前,默默地跪在宫门口。
第二日,正午,薛珍嘴角皲裂,脸上的皮肤灼热,干燥,只微微努嘴,就牵扯到整张脸痛入肌理。
足足三日有余,笙王才迫于压力,将她召进了宫。
侍卫的影子到她跟前时,她的内里几乎就要晕倒过去,双膝却似铁一样,焊在了青石砖面上。
殿上的她,头发稍显凌乱,膝盖在殿外久跪不起,被侍卫搀扶进来,重新跪下去,发出清脆的咔咔声,低垂着头。
笙王双眼只盯着手中的折子,久未开言;殿上朝臣不敢抬头,一个个竖着耳朵听着,皆噤声不言。
直到郭相从殿外赶来,老泪纵横,身子匍匐在薛珍身侧,如泣如诉,话是对着笙王而去,
“陛下圣恩,此女乃已故勤北王的遗孤。”
笙王仍未抬头。
“孤的二弟已归去十多载,郭丞相怎知她是已故亲王之女?今日要如何验明正身?”
郭相重重地将头磕地上,久久不见抬起,闷声说道:
“恳请陛下看看此女手中这把丝绢团扇,应是当年王妃遗物。”
“人都走了这么多年了,遗物兴许也是被人偷盗了去,辗转多手,也未可知。再说了,当年,也未曾听说他们诞有子嗣呀!”
笙王依旧未曾正眼看过地上的女子。
“取她腕间血,滴于这丝绢团扇上,便可辨认,这团扇乃是先王妃贴身至宝,需得其血液,方可见扇中雪梅。”
笙王抬了抬眉,眼珠子往上,撇了一眼地上的女子,他才不在乎她是谁的女儿,只要是个公主就行。
群臣中有说是此女一介舞女,又有说是北境派来的间谍,更有甚者说即便是王室后人,也只能算作宗族之女,不足以受公主封号,耳语争论不休。
血落梅现,众臣面面相觑下,有人壮着胆子,下跪提议,“既是故去亲王之女,如今归来,当封公主。”
笙王这才起身,眼睛直直地朝着殿外望去,自始自终都不肯正眼看薛珍一眼。
“既然如此,就封孝廉公主!退朝!”
薛珍如同礼佛一般,虔诚地匍匐跪在在地上,而后,孱弱的身子直起来,露出一副楚楚动人,引人遐想的模样。
“薛珍,谢陛下圣恩!”
自此,大笙后宫,便多了位出生卑贱的舞女公主,众人皆说她轻浮,欲嫁权贵,她只道,一介弱女子,为求自保,有何不可?
此号一封,盛都城中,人声鼎沸,关于这位新公主,传得那叫一个不堪入耳,风言风语不径入了将军府。
林叔听闻,案前杵神思绪了良久,还是决定落笔,修书一封,去往东夷。
——
将军亲启
几日前,景国一舞姬,于宫门前,长跪三日有余,笙王迫于压力召其进宫,于殿前血落红梅,得验正身,获封孝廉公主,居永宁殿。
林右之
——
东夷军帐之中,灯影幢幢,剑眉沉思,幽幽月色难掩武耜周身杀伐果断的凌厉之气。
少将于枫,阔步入帐中,单膝跪地,双手将信奉于案前。
“盛都来信,将军亲启!”
武耜见信,略感意外,这么多年行走军营,未曾见林叔修过书信。
阅后,武耜心中先前按下去的悬念,此番又涌上心头,莫非那夜的刺客,就是如今后宫之中的孝廉公主?
眼下正值前线战事吃紧,此番海妖蠢蠢欲动,引得周围渔民苦不堪言,既然这东夷,归大笙国土,那东夷民生福祉,亦是大将军所谋,切不可不顾大局,因小失大。
要说这三界翘楚九尾天狐,为何屈身于大笙殿前,护大笙人族江山统治千年之久?还得从大笙先帝说起。大笙开国先帝实乃仁君,于三界大乱中,救一纯狐于湮灭之际,以身血饲养,元神灌之,足足十年有余,纯狐得以恢复真身。彼时薛帝已是一方领主,灵血纯狐为报恩,与薛帝立下血契,日后他纯狐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