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角,那些残留在她体内的绝望和无助依然清晰。
初夏被情绪拉扯着,向血气飘来的方向走去。
闻时显然也嗅到了这阵越来越浓的血腥气,正打算唤出本命剑“轻雪”御敌,却见初夏直直向树林中走去,赶忙拦住她:
“师妹,如今敌暗我明,对方有几人尚未可知。若贸然进去,不仅难寻躲在暗处之人,更恐怕会中了对方的埋伏。不如我们以神识为毯,从左右两侧向中间铺开,先探探情况。”
被拦了一下,初夏也冷静了下来。
是了,现在自己太弱,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若那树林中躲着的真是闯入宗门的魔族,单凭一腔孤勇进去,大概率有去无回。
“师兄,谢谢。” 初夏小声向闻时道谢。虽然在感情上她无法认同闻时的作法,但方才确实收到了他的善意。在初夏的人生信条里,该感恩的总要感恩。
“那我们快些神识搜寻吧。”初夏催促道。
说完,两人走到树林两侧,集中精神将神识向中间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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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星此刻躲在树林的草丛中,很头疼。
他一直牢牢记着自己来天衡宗的任务,所以中午从初夏的昭昭阁逃出来之后,便想着去找找“那个东西”。
今早在议事堂听掌门关起门来画大饼时,他分明看到书架上有个古怪的凤鸟摆件,极像是启动密室的机关。
如果“那个东西”真藏在天衡宗,放在哪儿能比放在掌门议事堂的密室里更安全呢?
带着这样的猜想,他躲进了掌门议事堂后的树林中。
结果还没等找到暗中观察议事堂的好位置,他便看见掌门踏着极为愉快的步伐,走上纯金打造的飞剑,扬长而去。
只留下大大敞开的门,和空无一人的议事厅,发出无声的邀请。
此时不冲,更待何时?
他兴冲冲地迈进议事堂,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掌门议事堂的密室机关竟然和护宗大阵相连。
碰到那凤鸟摆件的一瞬间,仿佛有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同时顺着指尖钻进他的身体。剧烈又持续的疼痛之下,他五感尽失,只看见大片大片的金星飞舞在眼前。
为了保命,他只能强撑着精神,提前放出原本留着从天衡宗脱身时用的魔气,趁乱躲到这树林中疗伤。
可是现在……
听着初夏在不远处与其他人大声密谋要揪出他来,看着和护宗大阵密切接触后血流不止的右手,谢景星眼中滑过一抹心痛。
魔气都被薅光了,难道还是躲不过被抓住的命运吗?
痛啊,真的太痛了。
树林外的交谈声止歇,世界重归寂静,可他身体里的一半魔族血液,让他本能地觉察到危险渐近的脚步。
再有片刻,初夏他们用神识织成的毯子,怕是就能结结实实地盖到他身上。
既然如此,那只有最后一招了。
谢景星目光沉沉,看向握在手中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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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和闻时站在树林外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茫然。
刚才他们已经用神识将这片树林来来回回搜索了三遍,依然毫无所获,甚至连早前明显的血腥气都渐渐散去。
刚刚,难道是他们两个同时出现了幻觉,其实这树林里根本没人藏着人?
正当两人打算再换个角度,开始第四遍搜索时,他们两人的“咕咕”同时响起急促的提示音:
“掌门回来了,听说今天的事之后非常生气,让大家来宗门正殿开会呢!速来!”
是大师兄在内门弟子群里递消息。
初夏和闻时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今天的排查就到这里了。
正当初夏转身,打算唤出飞剑向宗门正殿出发时,余光瞥见十步开外的草丛里有个闪光的物什。
那曾是个通体雪白的玉佩,如今不知什么原因断成两截,并不算光滑的断面上有红色的液体流下。
初夏向玉佩的方向又走了几步,才瞧清楚:
这流淌着的红色,是还未干涸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