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守岁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阿和……”他一扫刚才的伤心失落，“那你以后，要喊我“夫君”，或者“云熙”也行。”

“夫……夫……哎呀，我叫不出来！”

“那你叫我“云熙”好了。”

“你别闹了，我们要起床了，别让大哥久等了。”

“不要，你叫完再起床。”

“云……云熙！”

平日里在外人面前，为了装作一副恩爱夫妻的样子，我也曾叫过他的名字，但都是心里把他当做朋友，或者说兄弟，没有存半分暧昧心思。第一次真的以妻子的心思这样唤他，还是觉得慌乱且羞涩。

纪云熙开心地弯起眉眼，“再叫一声。”

“你有完没完啦？”

“阿和乖嘛，再叫一声……嗯？”

“云熙……云熙……云熙……你不嫌烦嘛？”我假装生气地嗔怪。

纪云熙收敛起玩闹模样，眼底涌现出无限温情蜜意，极认真地说道，“阿和，我不求你完完全全地只爱我一个人，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只求你，每天爱我多一点，长长久久，好吗？”

看着他满心满眼都是我的样子，不由得心生几分怜惜来，“好。”说罢，我伸手勾上了他的脖子，在他的唇边落下轻轻一吻。

纪云熙的眼里又闪烁起了星星，一抹甜蜜的笑从嘴角漾开，延伸到眉眼、嘴角、梨涡，宛若春风，似要化开这寒冬冰雪。

进宫的马车上，我和纪云熙分列左右，大哥居正中。因为早上的事，纪云熙从起床、吃早膳、进宫，一路上满脸都堆积着化不开的笑意。

大哥看他一脸痴笑傻盯着我，故意咳咳嗓子，“嗯嗯……有人眼珠子都要掉了。”

纪云熙闻言，连忙稍稍收敛了些，恭恭敬敬的说，“兄长早安，兄长新年好！”

我扑哧一笑，大哥也狐疑地望向纪云熙，又望向我，一副“这孩子莫不是喝酒喝傻了”的神情。

纪云熙还朝我使了个眼色，蹙着眉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强忍着笑意，“这是你今儿个一早，给大哥说的第五次“早安”，第三次“新年好”了。

“是吗？我怎么都不记得呢？我有说过吗？”

我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大哥也点头附和，这下轮到纪云熙一脸懵了，努力回想着，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说过了？

新年第一日给新帝朝贺的人不少，我们也只能在承华殿外排队，等前面一大波人一一进去又出来，才轮到我们三人。

“微臣拜见圣上，祝圣上新春吉祥，万寿无疆。”我们三人行着跪拜大礼，齐声祝贺。

“平身吧。”圣上一挥手，几个内侍拿着赏赐就分别递给了我们，“新的一年，还望诸位爱卿继续为朕分忧，为民谋福。”

“谢圣上赏赐，能为圣上分忧是臣之所幸。”大哥回道。

后面还有大臣等着拜贺，我们自然就退了出来。刚走了没几步，就被阿铎从后面叫住，“沈女师请留步。”

我们三人回头行礼，阿铎还礼。我忙问，“可是圣上还有吩咐？”

阿铎摇摇头，“非也，可否请沈女师借一步说话？”

我看了看大哥和纪云熙，他们点头示意，大哥随即说道，“阿和，我们在宫门口等你。”

“好。”

阿铎将我带到远离人潮处，“沈姐姐，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如此称呼您？”

“当然。阿铎，不管这宫里怎么变，我希望我们的情分不要变，万不要生分了。”

“既是如此，有些话，我不知该讲不该讲？”

“无妨，你说。”

“师父和姐姐……当真再无可能了吗？”

“凌越？他……他最近还好吗？他的伤可好了？”

阿铎摇摇头，“姐姐是聪明人，该明白师父对你的心意。姐姐出嫁那日，师父把自己关在房里，喝得酩酊大醉，一直在唤你的名字。那是我自跟在师父身边，唯一一次见他那么狼狈，着实叫人心疼。

如果不是误入了这宫墙，师父该是谪仙一般的人物。可是，命运弄人，做了这内侍，便是连爱人的资格也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与其他男子两情缱绻，浓情蜜意。

那日在玉真观，师父看到你和纪大人百般恩爱的样子，他的心明明在滴血，却还要不露声色地把自己隐藏起来，强颜欢笑，假装一切都好。

后来，不知为何，师父有一日从宫外回来，脸色难看得紧，将自己关在房里，一度不吃不喝。”

我知道，那必然是从纪府回去的那日，忙焦急的问阿铎，“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姐姐心里，其实还是在意师父的吧？”

我不敢承认，也不能否认。

“师父后来倒是好了，一如既往地该做什么做什么，只是，我知道，他心里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