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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暄凉为这踏花宴,提前一日催着翁氏二人又做了些米糕,甚至大方地贡献出了重新晒好的海棠花。
这海棠花也是奇怪,闻之无味食之有香,配上糯米清甜,再添一些饴糖一两春酒,甜香直往五脏六腑钻。
“再吃留给明日的都没了!阿月还一块没吃你见着没,怎么就你管不住嘴。”叶暄凉眼见着翁语拿了一块又一块,终于忍无可忍拍下竹筷:“再拿,你明日便不许吃了,踏花钱我再少你一半。”
翁语才又拿了一块,听这话衡量了一番利益发现自己吃亏,只好默默放下了手。
扶醉月帮着收拾了一些,听此话便伸手也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阿月多吃些,才半月没来,瘦都瘦了不少。”翁常乐呵呵盖上了蒸笼布。
少年有些委屈,干脆不再盯着米糕,百无聊赖地转头去寻别的物件找乐子了。
叶暄凉一见有些不忍心,附了一句:“明日任你吃,今日可不许了。”
翁语没听见似的起身走了:“太晚了,我洗洗睡了,你们早些歇息。”
三个人面面相觑。
这是……生气了?
委屈了……还是伤心了?
“什……我可没说什么。”叶暄凉细细回想了一下,没觉自己言语可有错误,毕竟扶醉月几年来与他们你来我往,几位都熟识得很,应当不会有丢面子一说才是。
她仔仔细细反省了半天,最后得出推断:这小子就是又犯病了。
人来疯不理就好,理了反而耍脾气,不搭理一时半刻就屁颠屁颠回来了。
这么大人了,心性还孩童似的。
叶暄凉等待最后一笼米糕出笼,小心地依次盛到早备好的簸箕上,再扣好另一个相同大小的簸箕,就端去了窗边。
屋里太闷,不开窗说不准一夜就酸馊了。
风清月朗。
“阿月歇息吧,这都月上中天了。”
扶醉月却早沁着头睡熟了。
她没忍住打了个呵欠,眼底泛起泪花,灯火安静燃烧,屋里一片朦胧。
确实太晚了些。
于是第二日最早醒来的竟是平日雷打不动睡到日上三竿的翁语。
他迷迷糊糊绕着庭院溜达了一圈,没看见人影。
再去屋里各处看看,依然没有见到谁。
怪了。
他甚至以为这几人又瞒着他去赶集了,忽然就听见某间屋子传出翁常雷鸣一般的鼾声。
看来是都还没起。
他无所事事地又溜达了几步,想起昨晚米糕清甜,心里痒痒,就溜去昨日存放米糕的窗前。
翁语四下没听见声响,迅速将簸箕提起一边,打开条小缝,另一只手轻车熟路地摸了进去。
顺走了两块米糕。
将作案现场恢复原状后,周遭依旧一片死寂。
他心中暗喜,踮着脚几步窜回了自己屋,慢悠悠咬了上去。
好吃。
晾了一夜似乎更好吃了。
乐滋滋解决完吃食,翁语才装模作样地揉着眼打着哈欠出了屋。
他四处寻了一遍没见着人,心中一喜,面上却疑惑喊出了声。
“阿暄姐?阿翁?”
真没起啊。
莫不是病了?
翁语有些不知所措,平日很少见到这个点还没醒的叶暄凉,偶尔几次还偏偏都是病了。
他正胡思乱想,就听对面卧房传来了响动。
门忽的开了,却是扶醉月面无表情走了出来。
手上还握着一枚梅花镖。
“有人避过了你们的机关,阿暄她还昏着,你看好她。”
“……什么?”
翁语眼皮狠狠一跳,正欲追问,扶醉月却一言不发疾步翻了出去。
他没多想,顺着打开的门进了卧房,一眼见到不省人事的叶暄凉。
唤了几声没听见应答,翁语脸色一变,探了她鼻息还算稳定,才稍稍安下心。
怎么回事?
倦梧庭的机关皆是他与翁常一手打造,机关一开,平日甚至他自己稍不注意都容易走错,外人论是如何也避不开的。
他径直从这卧房窗子翻进了院,细细检查起院子每个角落。
最后来到控制机关的总闸口处。
木制的把手被人摁下,摇摇晃晃地要升起来。
翁语盯着把手沉默片刻,忽然想起来这木头一直就有问题,松松垮垮,叶暄凉每回拉动把手都会特意加固……
莫不是昨日忘了?
不对。
翁语眼皮突突直跳,心里不好的预感横冲直撞,直去了扶醉月卧房。
“阿月姐?你可醒了?”
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