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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公子爷终于回来了。
回来了怎么在永兴楼?不应先回家看看么?
远远看他脸色,并不像是知道自己已被人一刀抄了全家。
凌书渐掐断思绪,慢悠悠走了前去。
冷欲秋面色有些憔悴,接了次序牌没找见空桌,四处一瞧便随便地坐在了翁语对面。
位置不错,适合盯梢。
凌书渐侧身混进了楼,一眼找到了沧欢。
他没声张,悄没声地坐下,小声叮嘱了沧欢不要说话,余光立刻辍住了翁语那一桌。
冷欲秋憔悴之色有所缓和,此时正与翁语说着话。
这两人莫不是先前认识?
凌书渐好奇心被勾起,观察了没一会儿,他就没坐住。
少爷趁着来往人多,做贼似的迅速地靠住了楼中一根暗红色木柱。
离翁语越来越近了。
他理了理衣装,若无其事地坐在了邻近一桌旁。
这位置背对两人,但距离又恰好让他能听清他们谈话声。
沧欢好奇地伸头去看,正看见冷欲秋脸色突然大变。
原本就憔悴,此刻甚至变得苍白了。
凌书渐的角度看不见二人表情,自然也没猜到翁语方才直白地告知了冷欲秋灭门一事。
他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发现身后突然沉默,心里才一跳:哦,看来公子爷确实是这时候才知道。
出门一趟家没了。
有点惨。
沧欢接过伙计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一眼看到冷欲秋神色蓦然崩塌,周身发抖。
他听到冷欲秋颤巍巍的声音:“都……都……”
翁语仿佛不知道人悲痛一样,直往冷欲秋痛处上戳:“你找个时间去看看吧,听闻月章阁调查几天了,一点进展也没有。”
凌书渐翻了个白眼,听了这句背后编排,有些想骂人。
也不能说一点进展没有吧……
不是已经查到了行盅头上么。
随后他就听翁语又开了口:“查了半天查到我们坊主那儿……什么狗屁月章阁。”
凌书渐:“……”
好,我知道你骂我了。
翁语睨着冷欲秋煞白的脸色,又附了几句刀子:“听那凌书渐说,凶手刀法精湛,基本都是一刀抹喉,毫无拖泥带水——冷公子,你可得留心留心。”
凌书渐心中一动。
是了,冷欲秋自己就是四城刀中名客,平日交往之人也差不离是这些人——那么凶手范围就更好确定了。
只是,四城刀客基本都由万丈刀收入,数量庞大,没有几千也有几百……
依然头疼。
但是如果又扯到了万丈刀,好像也不会那么麻烦。
万丈刀前任主人已经死了,群龙无首多年,却都默契地没有争夺主人之位,慢慢将叶汀山当作了新主人。
来来回回好像和十五年前叶宅一案联系了起来。
冷欲秋神色痛苦,不耐烦地止住了翁语话头:“别说了。”
“好。”翁语爽快应了,也便不多说什么,就陷入沉默。
啧。
凌书渐没听到别的有用信息,慢慢放松下肩颈,陷入沉思。
四城刀客行迹不定,每年寒食左右会聚在某地举办刀会一较高下定地位,死伤无数,极度血腥残暴,然而不知是不是出于有些杀戮发泄之类的暴徒心理,几年来刀客人数竟没有怎么减少。
凌书渐感觉,自己恐怕得去一趟了。
只是不知那地点在何处,说不准还得去找叶汀山。
头疼。
冷欲秋坐不下去,猛然起身走了。
永兴楼中人声鼎沸,他不算瘦削的身影就莫名有些单薄。
翁语一口气喝完了茶水,架着腿开始和一旁的伙计打招呼。
凌书渐坐着半天没动,猛一抬头发现对面那人在瞅他,有些不自在地瞪眼怼了回去,起身悄摸窜回了沧欢对面。
“怎么还没好。”才偷听完人家说话的凌公子有些心虚,他先开口掩饰了一句,余光偷偷瞄着翁语,见那边没什么动静才坦然地定下心。
沧欢睨着对面的少爷,将次序牌当惊堂木在木桌上敲得哐哐响:“你以为叫花鸡是一时半刻能做好的吗?那姓翁的插队还没拿到,你急什么。”
言毕他探头问:“你干什么去了?偷听人家小话?”
二人做贼一样低声谈论,凌书渐还又找伙计要了个茶碗装模作样一番。
“话说你可知那刀会在何处举办?”凌书渐装模作样喝一口茶,“天晓得我可不愿再和叶汀山打交道了。”
沧欢:“……”
“我哪知道。我又不认得几个刀客。”他把叶暄凉原话撂了出来,“我是月章阁的管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