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闷声咽了,忍着怒气给她丢了袋包子:“早知道就不该开门,看你来这儿现眼。”
叶暄凉爽快地接了包子,啃了一口含糊道:“我无处可去,扶姑娘大人有大量,感谢收留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赖着不走。”
她话音愉快地一转,心情甚好,扶姑娘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只好任由她去。
月章阁的干事们凭着猜测追到伴春街岔口就面面相觑不知走哪一边,终于有个聪明人提出兵分两路,等到一路逼近芸香馆时,叶暄凉早就在里头吃好喝好准备歇息了。
干事哪里想得到追的冒牌货竟是个女人,看也不看就径直经过芸香馆往远处去了。
凌书渐支走干事,自己拎着酒坛子“检验”完了那位“衣不蔽体”的沧欢,就没眼看他,从暗袋里掏出张东城地图:“赶紧喊你手下那帮人在东城重要出口堵截。”
沧欢利落地吹起长哨。
这又是另一套密语。
紧接着较近的地方陆续响起几声长长的应答,城中各处涌出各式衣着的干事,无条件听从着命令,迅速四散奔向各个出口。
凌书渐大致猜到人已经逃了,心里却还对沧欢抱着点期望,干脆向他一并告了方才一帮废物的状:“你手底下都是些什么饭桶,连你都认不得了——这种废物留着没用,趁早削了吧。”
沧欢正蹲下掀起块白布看尸体脖颈上的伤口,闻言讶异地掀起了眼帘:“凌公子你瞎了去抓点眼药,看清楚那几个压根就不是我手下的,你指望什么呢?”
“……啊?”凌书渐先前见了有干事提前等候,还以为沧欢教导有方,此刻一听这一番真相,有些不可置信:“不是你手下的?!那怎么来了!”
沧欢仿若看傻子一般蔑了凌书渐一眼,好像比凌公子更难以置信:“你是被傻子夺舍了?展大人就近先调过来的,怕咱们赶不上——跟着月章阁干了这么多年你这都不知道?”
他一连查看了好几具尸体,盖好白布拍拍手起身,擅自给凌书渐安上了傻子的名号,左右看看没几个人了,迅速凑到某傻子身旁:“怎么回事细细道来。”
凌书渐:“……”
“我倒要问问你怎么回事,你钻哪个狗洞里去了?”他绷着的面皮放松下来,旋即开始恐吓他:“杀手冒充你,险些把我杀了。”
“什么?!”沧欢一听怒了:“你他娘还没买我房,死个屁啊!”
凌书渐:“?”
什么狐朋狗友。
听了一耳朵大逆不道的言语,凌书渐不再矜持,恶狠狠恐吓:“我死了就把你那宅子变成凶宅。”
沧欢还欲还嘴,凌书渐却没了兴趣:“方才那假王侯说这尸体少了一具,你方才查看时,这里头可有冷欲秋?”
他话音切换太快,“真王侯”显然没能反应过来,迷迷瞪瞪思考了一会儿,才赶忙跟了上去:“不是,但我不认得冷欲秋啊。”
凌书渐:“……”
你也是个饭桶。
他指使着沧欢提前掀了白布,自己又跟在后头一一查看面相特征——说起来他与这冷公子并不算熟悉,但是同为四大刀客之一,他爹凌亭想必很是熟识。
只可惜他老人家现下身在北城,想必今天之内是到不了东城了。
江礼这些年各家各派慢慢崛起,也就慢慢有了些所谓名士,例如刀客剑宗,诸如此类。然而最出名的只能算是万丈刀,收纳了四城几百甚至上千位刀客,大至名客冷欲秋,小至乳臭未干的毛头孩子。然而有意思的是,万丈刀这么大一个组织,四大刀客也只招纳了一名冷欲秋。另三位不是不问世事,就是懒得管这些,比如凌亭。
近来四大慢慢在民众口口相传之中变成了“五大”,这是算上了那一刀砍了原万丈刀刀首脑袋的叶汀山。叶汀山本人知不知道同不同意难以考证,民众自己开心了就行。
作为名客他儿子,凌书渐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能跑能说,却由于从小就逃学,导致什么都只学了个皮毛,半吊子水平也并不是很抗打,于是他学会了充分用人,自己以逸待劳,解决了不少案子。
待查看完三百多具尸体,天色已晚,凌书渐更是索性累瘫倒在了地上。
果然没有冷欲秋。
看来那冒牌货话确实不假。
“沧欢。”
猝不及防被点名,沧欢意会,说起自己的发现。
“几乎每间屋中都有同样的一壶酒——我跟你说,那酒可香,比我以往……”
“我知道。”
“啊?”猝不及防被打断,沧欢愣了一阵子才接下话:“还有一个,我在西苑,见着个少年。翻墙翻得可熟稔,一见便像个捣蛋孩子……然后就把我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