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次品

陈树律大步流星朝会议室而去。

“陈首领，你怎么才来？”

信息部负责人周训从椅子上“唰”地起身，椅子脚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但两人均未在意。

周训头发已花白，明明上次会议之时只有鬓角斑白而已。

“周主任，您说的老大让我主持大局是什么意思？”

想起之前防御塔发“调度权限已开启，请进行身份验证”的三条讯息以及周训的紧急召回命令，陈树律问道。

关于防御塔突然被触发调度权限这件事，周训也十分不解山青野为什么会这样做，更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在防御塔各项权限程序内加入的陈树律。

“字面意思，老大不知何时在防御塔各项权限内已把你加入进去，现下老大消失，联系不上，你就是代理老大，拥有玫瑰酉所有武装力量的调度权。”周训沉声道。

“在你们出去的这些天，城南片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肖统领连同他带出去的十个拼接人消失不见。更糟糕的是肖统领的信息晶体已于几天前把位置发送到总部防御塔，定位在理事会，他的体温已低于正常值，但防御塔却没收到他的求救信息，人十有八/九没了。”

“我当即发送讯息给老大，想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做，可消息就像石沉大海，她一条都没回复。然而，两小时后肖统领死亡的消息却不胫而走，一瞬间在城南片区掀起轩然大波，弄得人心惶惶。之后就是RC集团的实验画面曝光，城南的拼接人更是怒火大涨，甚至有拼接人携带武器准备冲出城南去报复RC，好在及时阻拦。但这件事很蹊跷，仿佛RC集团实验室的画面是被人故意投放至城南片区，经查，是在城南外的一个拼接人把视频传输给城南内的人，然后再由对方投到全息广告屏幕上。可这两人却相互不认识，线索就此中断。”

周训摇头叹气，接着道：“视频内容一经播放，迅速传开，再来就是老大死亡的消息传开，虽然我及时放出老大信息晶体从未向防御塔发出定位消息的讯息，可拼接人的情绪还是不受控，暴力事件一时陡增，接下来就是防御塔向你发送的消息。”

“这些消息的传播之快，说没人在后面做推手，我决不相信，这也是我紧急召你回来的缘故。”

陈树律垂眸听着，面色逐渐凝重，等他说完，便立刻问：“这一次老大带出去的人，还有几个存活下来的？”

“除老大之外，就你和一个叫敖嘉的成员。”周训说。

闻言，陈树律悬着的心放下，但随即眯起眼睛，也就是说当时那两个拼接人在回城南片区的途中遭到了攻击，攻击他们的人与先前阻挡的人是否属于同一批。

一时间，陈树律疑窦丛生。

“先通知各部做好防御工作。”陈树律说。

既然山青野把重任交付给他，他就要将其扛起，直至对方回来。

“那老大的行踪？”

周训试探问。

“先稳住大家的情绪再说。”

陈树律眼神中流露出的沉稳与冷静，使得周训隐约明白为什么山青野会将调度权交给他。

“好。”周训转身离开会议室。

会议室仅剩陈树律一人，他思绪乱如麻，拉开椅子坐下，不知该以何种方式去稳定拼接人。

霎时，会议室静得落针可闻，灯照在会议桌面，似乎比平常还耀眼。

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被抓进改造室的敖嘉想眯起眼睛挡住刺眼的光，可却连闭眼的动作都无法完成，直晃晃的光从天花板倾泻而下，而她只能睁着眼睛接受强光照射。

周围人影晃动，她能清晰感觉到大脑被人植入东西进去。

不知多长时间过去，灯光才逐渐弱下来，敖嘉只感到眼前一切慢慢陷入黑暗中。

“开启服从性测试。”

“服从性差、电子设备使用程序未能启动、暴起风险系数高”

“判定结果：残次品”

恍惚中，敖嘉听见男声和机械声混杂，像是在耳边炸开一般，极为嘈杂。

随着机械声的停止，怒喝声、叹息声此起彼伏，吵得敖嘉头都要裂开了。

眼前还是漆黑一片，耳边各种声音参杂在一起，敖嘉感到身体轻飘飘的，像浮在云端。

风一吹，她就被带往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