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培训
陈树律不禁感到脊背发凉,他知道不能再跟安克儿继续合作下去,得慢慢断开联系。
仿佛看出陈树律心中所想,安克儿起身去橱柜拿来一瓶果汁两个杯子,倒满后将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
“喝点吗?”
陈树律没理会,双手抱胸盯着他,冷笑出声:
“你心态倒是不错。”
安克儿听了微微一笑,耸耸肩,双手摊开,但因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龇牙,“你对我了解多少?只是皮毛罢了。”
陈树律曾亲眼看到安父对他大打出手、破口大骂,那时的他无力反抗,只能选择忍让,可现在有能力反抗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忍耐。
只不过曾经想杀死自己的人命不硬,走在了自己前面而已。
“陈树律,你觉得我残忍冷血,那你告诉我,安定远做的桩桩件件,哪一件不应该死?”安克儿情绪有些激动,但还是压低声音问,“还是你甘愿做他的床上玩物?”
陈树律没答,只是静静看着他。
“还有安智,他指示儿子杀我,在废弃工厂那次如果不是我殊死抵抗,你就见不到我了。”安克儿非常平静的陈述着,“所以后来,我雇了个流浪汉,让他给安荣旭一些教训,最后又帮安荣旭脱困。”
“你不知道,安荣旭当时的表情,跟鹌鹑似的,”安克儿大笑起来,泪却不知什么时候滚落下来,“自那以后他唯我是从,对我可崇拜了。”
陈树律皱眉听他说,他不知道,原来安克儿小时候还经历过这么多。
“那天晚上你警告我,”安克儿怔怔盯着自己双手,翻来覆去看,“你让我别沾染鲜血,我当时有想过要放他们一条生路的……”
哭笑着的安克儿表情陡然凶狠起来。
“可安智不愿意放过我,他说只要他有一口气在,必定拉上我身边的人陪葬。”
“呵呵——”
“我身边的人!”
安克儿反复咀嚼着这句话,随后满脸委屈,淡淡说:“所以我才杀了他。但我只杀了他一个,我听你的话,没有让他身边的人陪葬。”
不知怎么的,陈树律想让他停下来,别再说了,然而对方压根不理会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的手上早已沾满鲜血,洗不掉了。”
最后,安克儿像个固执的孩子,一遍遍搓着自己双手,直到通红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安克儿!”陈树律走到他身边,制止了他。
被陈树律紧握着手腕,安克儿抬眸,愣怔怔看向他。
“够了。”陈树律轻声说。
“陈树律,”安克儿眼巴巴望着他,小声询问:“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你也会不理我吗?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陈树律一时语塞,“仇恨这东西像高利贷,只会越滚越大,最终把自己也裹进去。”
他想说,可旋即想到自己的处境,自嘲一笑。
陈树律就这样抓着他的手腕,停顿了一会儿,良久松开他的手,转身拿上书向门边走去。
“陈树律。”安克儿紧跟在他身后,“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他如实说。
然而陈树律只是晃了晃手中的书,没有说话。意思很明显,他退出。
眼见他就要走出去,安克儿冷笑一声,“如果你跟我继续合作,我保证让敖嘉永远待在你身边,谁也……”
谁也无法拆散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树律转身卡住咽喉抵在墙上。
陈树律眼神充满杀气,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咳咳。”安克儿也不挣扎任凭额上青筋暴起,就这样好整以暇地垂眸凝视着他。
“我三叔前些年丧偶,虽让出了安氏股份,可在金融界还是人人趋之若鹜的存在,听说他打算给八岁的儿子安垚寻一个后妈。”
卡住他咽喉的手不由得收紧几分。
但他丝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更甚,嘶哑道:“还有四叔,结发妻子难产,留下个儿子,今年应该三岁了,四叔年纪跟敖弘差不了几岁。
“你也知道敖弘那人先前为巴结安家,把你当作礼物送出去,你说他会不会再次为向上攀,而选择让亲女儿作垫脚石呢?何况现在局势不明朗,安氏表面掌控在我哥手里,可谁又能预料未来的事情呢?”
扼住他咽喉的手渐渐放松。
“世间之事,变幻莫测,你不再考虑考虑?”
陈树律松开他,安克儿大口呼吸,咳嗽不止。
“我跟敖嘉不过是逢场作戏,你想用她来威胁我,简直可笑。”陈树律露出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笑容,眼底的杀意被掩藏得很好。
“记住,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上下级,哪一方妄图用任何东西来牵制另一方,最后结果都只能是两败俱伤。”陈树律笑了笑,“或者说,我会让你血本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