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之罪
一行人快马加鞭回至宫中,楚锦渊速速传了太医。
待郭太医从房间内疾步而出,便向南溏皇与二皇子楚锦渊恭敬行礼。
“皇上,殿下,老臣已将溪和公主胸前的刀拔出。此刀刃似曾被某种器物所挡,刺入不深,实属万幸。但……刀上涂有剧毒,老臣从未见此过此毒,暂时只能化解六七分毒性,可免溪和公主性命之忧。”
南溏皇暗暗舒了一口气,溪和公主肩负重任,可万万不能有闪失。
郭太医又道,“只是她性命虽保,只怕今后免不了要月月头痛。此头痛非寻常人所能承受,头痛发作时,切勿受寒,否则只会令痛苦加重。”
“郭太医,依你所见,溪和公主所中之毒,并非出自南溏?”南溏皇蹙眉问道。
“回皇上,正是。”
南溏皇又问,“那溪和公主不记得自己是谁,是何原因?”
“回皇上,溪和公主头部与身上有多处擦伤。臣猜测,溪和公主躲避追杀途中,可能从马车跌落,头部受过剧烈撞击,因此遗忘了一些事情。”
南溏皇再问,“能恢复吗?”
“这……”郭太医迟疑片刻,“溪和公主所中之毒,毒性猛烈,是否会对溪和公主产生其他影响,还未可知。”
郭太医呈上银盘,银盘内放有一把匕首。
“皇上,殿下,这便是刺伤溪和公主的匕首。”
待郭太医退下,南溏皇神情凝重,抬眸却见楚锦渊一脸淡然,“锦渊,你可认得它?”
楚锦渊坦然点头:“父皇,这刀柄上的花纹原是钟启国盛行的花纹,四年前随着钟启国新帝登基,就已经被禁止了。儿臣以为,此番溪和公主的和亲队伍遇到袭,如果不是钟启国故意行刺,故弄玄虚,就是有人想要引起三国征战,坐收渔翁之利。若是后者,谁可收渔翁之利,谁便是幕后之人。”
闻言,南溏皇缓缓露出笑意,“你久居深宫,从不过问朝政,却能关注到那些边陲小国的局势,朕心甚慰。”
“父皇过誉了,”楚锦渊随意说道,“儿臣不过是游山玩水时,道听途说罢了。”
“锦渊,朕见你对溪和公主的伤势不甚关注,莫非,你仍觉得她并非真的溪和公主?”
“她是真也好,是假也罢,并非儿臣在意之事。”
“诶,”南溏皇摇着头,不忍苛责他最疼爱的儿子,却又忍不住提醒他,“于公,北川国公主在我南溏遇刺,事关两国和平。于私,溪和公主此番和亲,为的是嫁给你,你怎能如此不在意?”
楚锦渊露出优雅的笑意,回答颇为云淡风清:“依父皇所言,既然溪和公主不能在我南溏丧命,那么这女子只能是溪和公主,不是也得是了。”
南溏皇无奈叹气,“莫非你仍怀疑,她的出现别有用心?”
楚锦渊沉默不语。
他虽不在意这溪和公主是真是假,但心中仍有太多谜团萦绕。
和亲队伍预示着两国和平,可北川送亲队伍却在抵达南溏境内时,遭遇刺杀。南溏皇得知消息,便令楚锦渊与苏沐阳率骠骑军营救。
他们快马加鞭还是晚了一步,除了溪和公主之外,北川送亲队伍全部遇难。
若他们晚到一柱香的时间,那溪和公主便香消玉损了。
敌人所用的毒药药性凶猛,分明是真想要她的命。若是假冒公主的苦肉计,此招太为凶险,胜算不足一成。
可是,她若真的是溪和公主,为何如此像……那个人?
见楚锦渊陷入沉思,南溏皇料想他心中仍有疑问,便望向平躺的女子,“此女子仍在昏迷,朕无法窥其全貌。但就其容貌观之一二,此女子之美,怕是北川国无人能及。”
楚锦渊笑道,“既然如此,不如父皇将其收入后宫。”
“荒唐!”南溏皇□□,额头青筋暴起,拳头握紧了三次,才将险些喷薄欲出的言辞硬生生咽了下去。
“锦渊,你为何如此抗拒这门婚事?”
楚锦渊敛起笑容,垂下黑眸,脊背直挺,“回父皇,儿臣并非抗拒。南溏与北川纷争多年,既然和亲能平息战乱,免苍生受战乱之苦,那儿臣迎娶溪和公主便是。只是……”
南溏皇:“嗯?”
“正妃之位,不能给她。”
南溏皇思量片刻,缓缓点头,算是默许。
他最疼爱二皇子楚锦渊,若不是楚锦渊一直未有夺嫡之意,只怕太子之位早就是他的。而溪和公主一旦嫁与楚锦渊,若为正妃,将来也许会贵为太子妃。等楚锦渊继位,溪和公主就会是皇后。
正妃这样重要的位置,怎能给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人?
时光在宫女们端盆煎药中匆匆而过,溪和公主在南溏国的锦莲宫里不知住了多久,才苏醒过来。
夜湘这个名字,是溪和公主从伺候自己的宫女小霞口中听到的。
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