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公主
一场风波有惊无险的渡过,北茉合理的解释成功打消了梁帝多疑心虑。
“多谢父皇恩典。”
北茉卷缩着鲜血淋漓的手掌,正欲去寻太医包扎,忽见楚霆兮一直盯着药盏的阴沉目光流转半刻,似想到了什么,又看向她道:“长公主一片赤子之心,敬佩万分。若您不介意,微臣愿意代劳疗伤。”
北茉微微蹙眉,眼睁睁看着楚霆兮打开了一个精巧的药箱。
楚霆兮自小在天极山修道,岐黄之术更是出神入化,不比宫中任何太医逊色,北茉一时寻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得随着他前往外殿包扎伤口。
“一点小伤而已,其实不必劳烦楚国师。”北茉颇为犹豫地看着楚霆兮,淡声说。
楚霆兮却道:“伤在掌心,虽无要紧,却容易留下疤痕。既是小伤,长公主便不要推辞了。”
北茉不明白楚霆兮为何坚持要亲自疗伤,只得顺从地坐到桌案前,摊出一只柔弱无骨的细手。
北茉的皮肤白,又娇嫩,平日里稍微捏一捏便会留下红印。如今,那嫩白的掌心赫然多了一道狰狞伤口,血色瑰艳,如同墨纸间绽放的一朵朵漂亮红梅。
“可能会有些疼,长公主忍一忍。”楚霆兮从药箱里拿出清理伤口的白酒,平淡语气冷漠极了。
北茉抬起眸,看着面前这一张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突然想,倘若楚霆兮不是一个修炼无情道的道士,单单凭着这一副好皮囊,不知会招惹多少桃花债。
只是,这男人太冷了。
不仅冷情冷性,一双幽邃沉瞳仿佛望不到底的深渊,包含着野心、攫取、危险之色。简直不可向迩,令人望而生畏。
“……”
直至掌心火辣辣的疼痛传来,北茉才警觉自己看入了神,她下意识想抽手,却又被男人硬生生摁着手腕,“躲什么?”
“疼。”
这一道声音类似于北茉夜间的乖软,两人怔然一瞬,反应之后的北茉恼怒道:“放肆!你捏疼本宫了,还不快放手?!”
“贫道刚刚说了……”
楚霆兮慢吞吞地抬起眸,他的声音与往常一样平淡,话语却恶劣十足道:“长公主,忍一忍。”
“你——”
目光相对,北茉察觉到男人的戏弄之意,另手翻掌狠狠地朝着楚霆兮袭去,却见男人骤然抬身,不仅轻易避过这一道凌厉的攻击,还顺势以力压肘,瞬间将北茉死死地钉在原地!
北茉疼得眉目微蹙,眼尾瞬间红了,刚想发难,却听楚霆兮慢悠悠道:“别动。”
“长公主再乱动,贫道可不敢保证这一只手还能不能保得住。”
“……”
北茉没有想到,人前冷若冰霜的楚霆兮,人后竟是一副阴鸷狠戾的模样。
“你刚刚听到了什么?”楚霆兮问。
北茉微微一怔,瞬间反应过来楚霆兮怀疑平乱西凉之事已经泄露,所以在借此审问她?!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北茉咬紧牙关不松口,明显感觉手腕处的力道愈发凶悍,疼得她差点痛呼出声。
“不懂?”楚霆兮似是轻笑一声,“那贫道再问清楚一些。西凉国之事,长公主偷听到了多少。”
“放肆东西……本宫看望父皇,自然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何需费心偷听?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对待本宫……”情急之下,唯恐露馅的北茉佯装恼恨骂道:“本宫要砍了你的脑袋,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舌头,再把你剁成肉泥去喂狗!!”
北骁云的处境已经危在旦夕,北茉绝不能让楚霆兮看出一丝一毫的端倪。
下一刻,楚霆兮终于松手。
那堪称可怖的力道骤然抽离,北茉瞬间感觉到一阵劫后余生的轻松,唯余白皙手腕已经红肿成一片,昭示着男人刚刚的恶劣行径。
“这一次就算给长公主的小小警告。”楚霆兮俯身在北茉耳边,似在近距离欣赏着她微微喘息的神情。
“下一次,倘若长公主再敢带刀前往御前,便不会这么轻松了。”
音方落,北茉忽觉手心微凉,只见楚霆兮随意地扯过一张纱布包扎好伤口,淡道:“长公主,请回吧。”
北茉气得微微发抖,但也明白现在并非与楚霆兮翻脸的好时机,只得一拂衣袖,离开了。
楚霆兮静静地站了半刻,缓缓抬起修长指尖——那一双阴沉眼瞳盯着骨指不慎蹭染上的血迹,眸光微微一深,忽而垂首嗅了嗅。
……
北茉回到栖梧宫,思及方才在升乾殿听到的内容,心中暗暗担忧起北骁云的处境,北骁云一心想要复国,甚至不顾安危以己身环狼饲虎谋取大计,但“复国”二字说来容易,无论成功与否,却都需无数条人命堆砌。
梁夏、西凉国的老百姓早年因战乱元气大伤,至今尚未恢复,如何经得起又一次打击?北茉恨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