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成楚照着原路返回，脚步比来时更快一些，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乱什么。

望着一张张陌生的脸，成楚生出了几丝茫然。

很久没有在这里遇到认识的人了，刚刚的经历仿若庄生梦蝶。

“成楚。”

成楚僵在了原地。

\"跑什么，嗯？\"许楚生边说着边站到了成楚的对面，手随意地插在兜里。

“我没跑，我在走。”成楚也望着他，义正言辞地说道。

“那你第一次进去的时候跑什么？”许楚生靠的更近了，能隐约闻到淡淡的乌木香。

“别靠我这么近，像一堵墙似的。”成楚往后退了两步，“我去干什么为什么要跟你解释。”

“现在对我就是这种态度？”

成楚被噎住了，望住许楚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便又自顾自地往前走。

直到公交车站，成楚没忍住往身后看了看，发现他竟然跟了过来，一路上惹得不少女生\"隔岸相望\"，还有大胆的女生上前要微信，许楚生步履不停，眼神透着说不出的冷峻。

…………

两人就这么默默站着，没人挑起话端。

13路车像是销声匿迹了，等待的乘客上了一拨又一拨，成楚还在原地干巴巴地等。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的？”成楚压不下心中的疑惑，忍不住开口问。

许楚生“？”

成楚：“不然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我回家。”许楚生没什么情绪地回答着。

成楚：“……”

\"哦。\"成楚咬字很重，缓解着内心的尴尬，却面不改色，脸上依旧是一团冰霜。

成楚的大脑在又开始高速运转，“今天谢谢你。”

许楚生转过头，正眼望着成楚，望到对方准备回望时才转了回去，淡淡道了声：“嗯。”

还真是挺不客气。

成楚把想表达的已经表达完了，并不打算再聊下去，眼眸里泛着清冷，静静地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13路公交车已开往，下一站…………”

车终于来了。

成楚提了提身上的背包，向着车门口排队。

好不容易挤上了车，发现满车都是人，成楚只好找个靠近后车门的位置站着。

许楚生身材高大，被挤在了一群女生前，挪动不开。

女生们交头接耳，有些面子薄的在朋友的调侃下还红了脸。

许楚生此刻莫名有点像唐僧，还是拽里拽气的那种，所以女生们大都只在一旁观望着唐僧肉，不敢有所举动。

但也有胆子大的。

“帅哥，加个微信。”一个身材火辣的小姐姐趁着车身的一个颠簸靠近了许楚生，脸上闪烁着明媚的笑。

许楚生撩了撩眼皮子，不知道小声说了句什么，女生立马露出了懊悔和恼怒的神情，转身向自己的姐妹走去，在别人看来像是受到了调戏。

成楚只知道许楚生接下来收到了几记鄙夷的眼神，不过本人好像并不在意，眼皮子都懒得再撩抬一下，修长的指骨夹着手机的边缘，把手机兜了几个转，冷淡又散漫。

直到那几位小姐姐下车，成楚好像弄清楚了原因。

“他妈的竟然是个通讯录，白瞎长这么好看了。”漂亮小姐姐憋了一路没出大点声，此刻有些忍不住了。

“……”

“……”

“……”

不知道别人听没听到，成楚站在后车门是听到了。

然后看了正主一眼，对方依旧神情寡淡，也没分一个眼神过来。

成楚：“……”

再过了几站，成楚也下了车。

许楚生慢悠悠地迈着长腿下了车。

成楚觉得自己今天被打翻了话篓子，就好像一直以来的保护壳在这个人面前破碎了，想着以后不会再有交集，成楚打算破罐子破摔问到底：“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阵风吹过，成楚的头发糊了一脸，忍不住用手去薅。

许楚生的回答就这样卷进了风里：“你猜？”

成楚觉得嗓音的音质是好听的，嗓音的主人却显得有些欠揍。

“我猜不到，也不想猜，本来就没什么交情。”成楚的声音显得平静而疏离。

许楚生拧了拧眉，黑眸又沉了几分：“好啊，那再见。”

“为什么要说再见，我们应该是再也不见。”成楚的话有些杀人诛心，许楚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冷了。

偏偏这位爷还死死盯着成楚，成楚突然生出一种自己可能会被打的想法，毕竟他现在浑身上下有种“我不好惹”的气质。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对簿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