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再说自打玉善堂来了个俊小二，眼看着来看病的女病患就多了起来。不过都是一些喊头疼乏力，却瞧不出什么病的姑娘家，开一些补药便皆大欢喜的打道回府。

只是流年不利，京都一时来了很多南方来的灾民。最开始这些灾民聚集在郊外的破庙中，当灾民越来越多时，府衙便建了许多临时的帐篷供灾民使用。黛玉也时常带着她的小跟班：顾公子、雪雁、紫鹃、小红一行人去灾民处义诊、赠药。

只是自开业来，玉善堂秉持救死扶伤的理念，一直并不盈利。一个不盈利的营生的长久性，是王熙凤和王夫人那行人最关心的问题。

王熙凤私下曾无数次说过她那二百金拿去放印子钱早就回本了这样的话。

王夫人则是私下琢磨着要不要早些让黛玉嫁人，省得姑娘家在外抛头露面不说，还赔钱。东平王据说品貌皆优，老太妃也是极喜欢黛玉，但东平王毕竟多年生病，且一直未有三书六礼来正式提亲；北静郡王府出手阔绰，但是有一个极其受宠的侧妃；南安郡王府的太妃借着来看老太太，来看了好几次府里的姑娘们，却是没有明显表态；西宁郡王府的嫡孙已有正妻，若是嫁去做侧室，肯定过不了林氏夫妻那一关。既然这四大王家没有合适的人选，公府候府家的公子若有年龄相仿的，也不辱没林家。正巧老镇国公的重孙，一等伯爵牛继宗的独子说是重病不起，点了名要花一百金要找黛玉进府看病，伯爵夫人这回直接找的王夫人，王夫人都没有过问黛玉，就满口答应了。

黛玉本在医馆开后，就只对孕妇、老者、以及重病之人登门问诊，只是这次王夫人已经私自把镇国公府送来的一百金收下了，就不能不去了。而这镇国公的重孙，好像是那日来找她麻烦的小结巴…… 又冤家路窄了。

黛玉虽有天神护体，但还是担心在小结巴会在镇国公府闹上医馆那一出。万一出一些状况，不光对她的名声有影响、还有整个宁荣国府的名声和爹爹的仕途都要受牵连。

就在黛玉愁眉不展之际，顾小东诡异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黛玉听完顾小东的计策后连连称好，让小红速请薛蟠。

***

镇国公的重孙、一等伯爵牛继宗的独子，牛悬河，盼星星盼月亮，装病半月，才说动伯爵夫人请黛玉前来。

本来那日小结巴上玉善堂找麻烦不成，反被黛玉修理了一顿，回家后又被一等伯一顿责罚，便在母亲那哭诉要娶了玉善堂的东家。伯爵夫人本以为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小医馆是小门小户所开，而且姑娘家在外抛头露面更是让她不屑一顾，打听之后才知道玉善堂是贾府开的，那姑娘是巡盐御史林大人的女儿，书香门第的姑娘在外行善积德，让她另眼相看。于是伯爵夫人就在牛悬河装病之际，亲自带着金元宝找了王夫人。对于这样门当户对的好姑娘，就是现去下聘礼，也不足为过。

黛玉、顾小东、薛蟠这边依旧按计划行事。

镇国公府上来了两位客人，穿着白衣带着面纱的就是林姑娘了吧，虽看上去附庸风雅，举止端庄，就是姑娘家长得有些太高了。旁边那位五大三粗，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是贾府的一个亲戚，开口就以“皇商”自称，也是让伯爵夫人开了眼。

小结巴本在床上装病，听到脚步声，知道是医馆那位仙女妹妹来了，心里一阵激动，脸也红了，手心还冒汗。

小结巴为了能和仙女妹妹独处，清退了身边之人；而伯爵夫人也将薛蟠挽留在屋外。

仙女妹妹开口说话了：“牛公子，近日有哪些不适？”

小结巴愣住了：“姑……姑娘，你的声音怎……怎么了？”

仙女妹妹：“近日受了风寒。”

小结巴还是觉得不对劲：“怎么感觉，你……你长长高了？”

仙女妹妹：“许是近日在外义诊，活动了的缘故吧。”

小结巴伸出手给仙女妹妹拿脉，更是诧异：“姑娘的手，怎……怎么比我的手还大？”

仙女妹妹只是拿脉，并无言语。

小结巴很是好奇，伸手去撩神仙妹妹的面纱。只是说时迟，那时快，小结巴刚要伸手就把仙女妹妹按住了。“手大是因为好揍你！”

小结巴自幼习武，也是有些功夫的，上次被黛玉一阵修理主要是事发突然。现下他在仙女妹妹进来之际，就发现不对劲，有了应对，于是翻身就起来。

屋内的动静已经不像是在诊脉了，随着小结巴一声凄惨的“哎哟”，伯爵夫人、薛蟠等人便忙入了屋，跟着闻声而来的还有伯爵家的千金牛思君，也就是小结巴的姐姐。

“仙女妹妹”竟然和牛公子扭打起来不说，这位“仙女妹妹”的面纱已经被揭开了，竟然是个男的……

门大开之际，众人看清了“仙女妹妹”的脸。那是一张俊朗的少年郎君的脸，着白衣更显出尘。

小结巴和牛思君在看清“仙女妹妹”后，竟然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神瑛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