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打元妃省亲之后，就在姑娘们往大观园搬家的这段时日里，黛玉一连被东平王府请了几次。

每次黛玉都隔着纱幔给那东平王“诊病”。据东平王府的小郡主说，东平王几年前开始生病，此后就不再见外人了，以往就诊也是隔帐诊脉，说是不愿人看到他病中的样子。

所以，一直以来黛玉也并未见到东平王的真容。倒是收到了东平太妃送来的五百金谢礼，说是东平王的病症好转了。

黛玉对此有些纳闷，东平王好几年称病闭门不出的心结，几副消暑汤药就解开了？还是有别的机缘巧合？不管怎样，黛玉的名声在京都的王公高门中是流传开了，秦氏和东平太妃皆是活招牌。

黛玉从东平太妃送来的五百金谢礼中拿出两百金转赠王熙凤，剩下三百金置办了些礼物，送给府里上下。

当然，她也收到了很多礼物。最疼爱她的外祖母从自己库房里拨给她的人参从来没有断过，秦氏送来了珍贵的红珊瑚，王熙凤送来了的燕窝，探春亲手给她做的衣裳，宝玉给她写了打油诗，宝钗还给她绣了个荷包。

自在东平王府尝到了甜头，王熙凤对外宣传更甚，诸如“在世华佗”，“现世仲景”。现下请黛玉去看病的世族大家从城东排到了城西，当然一应皆是由王熙凤在打理。

王熙凤按照爵位和家势对求医者一一排序。排在最首位的，当数北静郡王府。北静郡王水溶在京都四王中最是功高，今慕名为其侧妃求医，王熙凤即刻排上。

黛玉便穿着探春给她做的新衣裳，带上围了白纱的帽子，跟着王熙凤去了北静郡王府。

北静郡王府布置得极尽奢华，较贾府有过之而无不及。府屋皆是雕梁画栋，接连着穿山过水的游廊。各种颜色鲜艳的鸟儿或栖在枝头或停在鸟笼的抓杆上。不远处的花丛中，几只散养的孔雀正在闲庭信步。府里的丫鬟婆子们的衣着打扮也比别处高出不少。

一丛似火般红艳的石榴花前，白衣佳人低吟着：“看花满眼泪……”

“王妃，贾府的大夫已到。”领路的婆子禀道。

佳人转过脸来，容貌虽不算倾国倾城，却有着出尘的气质，似不是这奢华的北静王府中的人似的。

她生了张鹅蛋脸，闪烁着泪光的美目楚楚动人。尽管她的面色稍显黯淡，却应了那双憔悴的双眸，竟然生出一种破碎的美感。

想必这就是北静郡王的侧妃了。

王妃口中吟的那句诗“看花满眼泪”出自唐代诗人王维的《息夫人》。相传春秋时期有位息夫人，息国亡国后，息夫人后被楚文王所得，却始终不忘先夫息侯的恩情，并不和楚文王说一句话，最后她一头撞死在城墙。

看来这位王妃也是位有故事的人。只是在场的婆子并不读书识字，王熙凤也甚少读书，只有黛玉从她的只言片语的诗句间得此玄机。

“我当从贾府请来的神医，怎么也是为半百老者，没想到却是位如此风姿绰约的姑娘。倒是本宫孤陋寡闻了。”北静郡王侧妃道。

王熙凤赶紧接过话来：“我们姑娘曾得世外高人的指点，所学所见世间罕见。东平王那瘫痪好多年的顽疾，几副药下去，立刻下地走了。不日便要如往日那般骑马射箭，健步如飞了……”

王熙凤那一顿天上地下的海夸，听得黛玉只想捂脸，却发现自己尚在面纱中，也没有这个必要。

北静郡王侧妃莞尔一笑，请二位入室。

黛玉拿了脉后，竟发现是华脉，看王妃身形，应不出三个月。只是她气色虚浮，让人堪忧。不知她是被往事所扰，还是又有新事所困。不管有怎样的过不去的坎，眼下再不调整，恐两条性命危矣。

“孕中两月来，心情浮闷，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吾担心孩儿得紧……”北静郡王侧妃哽咽道。

黛玉写了一剂安胎的方子，在心中呼叫紫色字幕，让帮把关。

紫色字幕：没有问题。用药还精进了不少噢。

就在此时，紫色字幕下方出来了一排绿色字幕：文曲星驾到，小徒儿还不快快下线炼药去，老君还等着你干活儿呢。

紫色字幕：本仙是老君大徒弟！别过！

黛玉：……

绿色字幕：小仙女，你好！以后有难事，也记得喊本君。

黛玉：请问你是？

绿色字幕：小小年纪怎跟本君一样的记性呢？刚刚说了，本君是文曲星呀。

黛玉：啊……这……难以置信……

绿色字幕：待本君跟你摆平难处，你就信了。

黛玉：我的病人恐有心疾，药物怕是不能治其根本，仙君教我。

绿色字幕：她不是爱念诗吗？你再给她一首，她想明白了，心疾自然就没有了。

绿色字幕弹出一首诗: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绿色弹幕继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