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星星
,她就听见前方有声音顺着风刮过来,“过来吧。”
真奇怪,这股风划过脸的感觉竟然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
她的确是应该坐下,毕竟高处不胜寒,坐下来比站着好受点。
她赶紧上前几步,在杜栖树旁边坐下来,嘴里不自觉地吸了一口冷气。
“嘶——”
“冷成这样为什么还要过来。”他扫她一眼。
“我……”
邓飞鸟说不出话,她无法将自己的感受说出口。
杜栖树一个人坐在这里,在山尖边缘,在十二月冷峭的风里,山下的一切尽收眼底,抬头就是一方浓重的墨色,而他的眼里,究竟盛的是怎样的风景?
见她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杜栖树面上摆出“算了”的神情,别过脸不再看她。
邓飞鸟屈膝,双手环抱住膝盖,仰着头静静欣赏黑夜。
她突然想到以前上课的时候老师会说诗人如何突出夜晚的安静,就是用动态的声音来衬托,比如夏夜的蛙声、山谷的鸟鸣。
此时此刻,她有种身在其中的感觉,仿佛置身于诗人勾勒的诗景,那么那么地平和安宁。也许下一秒,月亮就会出现,而山谷的鸟儿会被月色惊到,发出长长的鸣叫。
她正打算闭上眼睛感受这一切,眨眼的一瞬间似乎有个发光的东西在夜空中闪了一下。
“快看快看!星星!”
她激动地摇晃杜栖树的肩膀,伸着右手指着那黑夜中的亮点。
“今天晚上唯一的一颗星星!被我发现了。”
她又惊喜又开心,恨不得站起来蹦两下表达自己的喜悦。
杜栖树却很冷静,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确实是今晚唯一一颗。”
其实他坐在那儿那么久,早就看见了,不过他知道有时候没必要说得那么明白,会让人扫兴。
“许愿许愿,快许愿!”邓飞鸟再次晃动了几下他的手臂,随后双手合十,恭敬地闭上眼睛。上翘的嘴角始终放不下来,彰显着她的兴奋。
杜栖树侧过脸静静地看她,似乎是被她虔诚的模样感染到了,他将“又不是流星为什么要许愿”的问话悄无声息地咽回肚子里,也跟着合上了双眼。
杜栖树在许愿上花了不少时间,他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最后罗列出三条愿望,睁开眼的时候,冷不防撞进邓飞鸟的视线中。
邓飞鸟靠得更近了些,趁着他在许愿,歪着头在他眼前好奇地观察他。见他终于睁眼,她好奇心更盛,忙不迭问他:“你许的什么愿望啊?怎么这么久?”
“咳,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拒绝回答,与此同时,余光捕捉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你们……干嘛呢?”他提高了些音量,朝着后方问道。
被捉了个现行的几人立马直起腰来,梁安捶着腰抱怨道:“哎哟,累死我了,弓着腰拍视频真的折磨人。”
邓飞鸟这才意识到后面原来还有这么些人,也不知道偷偷摸摸蹲在后面多久了。
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好意思,沈嘉榕也在其中,她解释说:“那个……就是发现你俩不在帐篷里,反而在这边……呃,花前月下,这不正好拍素材吗。”
“什么花前月下啊!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邓飞鸟矢口否认。
“不管你们有没有花前月下,反正素材我是拍到了,我想这就是当时杜栖树为什么说之后就知道了,原来是安排在这了,我说对吧。”沈嘉榕朝着他俩扬下巴,一脸“绝对就是这样”的神情。
“安排?可是明明是我……”
邓飞鸟想澄清,杜栖树却抢先说道:“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
得到了肯定,沈嘉榕便带着他们走了。梁安走时,还苦口婆心地嘱咐她:“早点回来睡觉啊飞鸟,外面太冷了。”
几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们的谈话声也越来越弱。
“拍到了吧?”
“拍到了,就是光线太弱了,有点糊。”
“没事儿,拍到了就行,要求不高。”
“下次不干了,好尴尬。”
“你小子,下次还想偷看是吧?”
“什——我不是那个意思。”
再往后就听不清了,邓飞鸟觉得又无奈又好笑,悄悄看一眼杜栖树,却不小心正对上他投来的眼神。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别开目光笑起来。
“你为什么承认啊?明明是我主动凑过来找你的。”
“不承认他们能走吗?”
“哦……”
邓飞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们也回去吧。”
杜栖树站起来,邓飞鸟赶紧拉住他的裤腿,“等等,你到底许了什么愿啊?”
“不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