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
亭建在学校东部一个小池塘上面,离教学楼和宿舍较远,平时来的人少,不过不乏有来这里约会的情侣。
邓飞鸟与迟岚到了池边,先四处张望巡视了一番,好在没发现什么情侣在幽会,来来往往也就稀稀拉拉几个人。
两人对视一眼,严肃点头。安全!
接下来只需要守株待兔就行了,两人坐在望心亭下的长椅上等待着杜栖树这只“兔子”的到来。
邓飞鸟感到些许紧张,手心开始发热,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掌心不过是轻轻地贴在椅子上,周围便晕开一圈转瞬即逝的热气。
她不放心地问迟岚等下如何行动,迟岚从兜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符纸,上面满是鲜红诡异的符号。她胸有成竹地拍着邓飞鸟的肩膀让她只管放心。
“看我等下怎么治他!”
“这玩意儿怎么还随身携带的啊……”眼见着一沓符纸突然出现在面前,邓飞鸟不免有些震惊。
“以防万一嘛。”迟岚对着她扬了扬眉毛,“这样,等会儿他来了你就先拖住他,我……我先躲起来,到时候突然出现,打他个措手不及。”
她环视一圈,朝着旁边的假山跑去,随后很快就钻进假山后面去了。
眼睁睁看着迟岚在眼前消失了,邓飞鸟本想追过去再说点什么,就见迟岚又从假山后伸出头,接着对她比了个点赞的手势。
“……”
她无言以对。
尽管觉得这样有点草率,她思虑再三,终究也还是没把迟岚再叫回来。就这样吧,反正她也没想出什么万全之策。
她朝外面路上望了望,一点儿杜栖树的影子都没有,不禁感叹这里果然是太远了。
又等了会儿,杜栖树终于出现在视线尽头,邓飞鸟忽然感到坐立难安,不由得在亭子里踱起步来。
终于,那脚步声逼近了,逐渐与她的重叠在一起,奏出不太同调的曲子。
她转过身,同时来人也站定,脸上有着不同寻常的红晕,想来大约是路上吹了不少冷风的缘故,反而倒衬得他面庞有点柔和明艳的味道。
“叫我来有什么事?”他发出再普通不过的问询。
“我……我想问问你有什么线索吗?”她给出一个听上去尤为牵强的解释。明明人家都说过了有线索就告诉你,那没收到消息可不就代表着没线索嘛。
不过没关系,只是情急之下的借口罢了,能拖住他就行。
杜栖树摇摇头,随即自然地坐在了长椅上,然而最后目光还是看向她,似乎是在等着她说话。
邓飞鸟将手背在身后,焦急地抠手指。还能说点什么呢,她想了又想。
“那个……你看看我的帽子好不好看!”她提起放在长椅上的袋子,将里面的魔女帽拿出来展示给他看,“怎么样?”
杜栖树被她这离奇的一问整得有些不知所措,看看帽子,又看看她,眼神有些空洞,那模样像是很明显地在说——他并不理解她为什么大老远叫他过来鉴赏帽子这一行为。
然后他再缓缓将视线放到帽子上,斟酌着说道:“挺好看的。”
紧接着他又说:“你叫我来就只是为了说这个?”
这下邓飞鸟哑口无言了。
她想否认,可是否认需要理由,但她又不想承认,因为承认的话就前功尽弃了,他一定会起身就走。
见她说不出话来,一切似乎已经明了,她确实没有什么别的再说了,可杜栖树却有些难以置信。
“你把我从宿舍叫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就只是为了让我评价你的帽子?”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明晃晃的不可置信。
邓飞鸟仍然在偷偷抠手指,心里暗暗将迟岚埋怨了一通,人跑哪去了,怎么还不出来?
眼见着杜栖树马上就要坐不住了,她支支吾吾地出声说:“其实,其实我还有别的话想和你说。”
杜栖树没接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邓飞鸟朝他走了一步,正想心一横说你今天真好看,忽然身旁窜过一团黑色的人影。
定睛一看,黑影正是迟岚,她快速地将几张符纸贴在杜栖树的两侧肩膀以及他周围的长椅上,用符纸将他整个人围了一圈,口中还念念有词。
邓飞鸟根本听不懂她念的什么,不过却莫名觉得很激动,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迟岚,生怕漏掉她半点动作。
迟岚右手只伸出食指与中指点在额头,其余的蜷缩着,嘴巴飞速地一张一合,可没待迟岚念完,杜栖树就打断了这一切。
“第二次了,你对用符纸降服我这件事是有什么执念吗?”他不看迟岚,只是牢牢盯着邓飞鸟,眉头微微皱着,邓飞鸟竟然从他的神情中品出了一丝委屈。
不管用,还是不管用,就算迟岚出马也不管用。她又开始想,杜栖树要么真是法力高深,要么就确确实实是个普通人。
不过这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