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真是赔钱货!”
“真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她在内心默默吐槽。
那男人走了出来,邝明月看见他身后的炕榻上坐着一个小男孩,正在摆弄着一个小木马似的物件。
此时她的内心狂奔过一万只草泥马。感情原主躺在厨房的石头上自生自灭,男宝却躺在软榻上玩玩具。她今天就原地改名叫Judy!
男人走到一个橱子面前,取出一个箩筐,里面装着小半框蔫了吧唧的草。
邝明月眼看着他数了五根草出来,来到她面前,不耐烦地塞她手里:“吃吧。”
锯齿状的叶片,因为蔫儿了,茎秆捏上去软趴趴的,是她不认识的植物。不知道是她专业课不精,还是这种植物在现代已经灭绝了。
她迟疑着想回厨房洗一洗,然而抬眼却见那对夫妇齐齐盯着她,于是她只好抓起一根草往嘴里塞,一股清新的涩味在舌尖绽开。不好吃,但不至于难以下咽。
邝明月细细地咀嚼着,这样容易获得饱腹感——毕竟她只有五根草。
“阿爹,我饿!”那个男孩突然嚷道。
听着中气十足的,不像她,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那男人又在筐子里扒拉了几下,掏出一个长椭圆的,中间裂开的果子。
邝明月睁圆了眼盯着那半褪色的紫色外皮,这不是野香蕉吗?
好家伙!那一万只草泥马再次从她的内心奔过……
她看着那个男孩吃得腮肉一鼓一鼓的,自己嘴里的不知名野草变得更涩了。
邝明月的神情落在他眼里便是眼巴巴的渴望,他轻蔑地翻了个白眼。
嘿!这小崽子!
“宝根,吃饱了吗?”那个女人走到床榻边,捡起地上的野香蕉皮。
招弟、宝根,真有他们的。
“喏,这个也给你。”
男宝吃香蕉,她吃香蕉皮。邝明月面无表情地接过沾了土的野香蕉皮。
“行了,吃也吃了,赶紧回去吧。”
那女人直接上手拽她的胳膊,把她拽了个趔趄。
邝明月回到厨房,把湿了又湿的衣服脱掉,摊开晾在床尾,裹着好不到哪里去的被子发呆。
野香蕉,又称八月瓜。顾名思义,这是在八月成熟的果子。
最开始她被这床棉被误导了。
毫无疑问现在是夏季。
在现代社会暴雨也多发于夏季,江河流域时常伴生着洪涝灾害。她想起那对夫妇之前的对话,不知道这雨下了多久。
回来的时候她特意观察过附近。这里地处山脚,错落分布着几栋民居,由于不在地势最低处,因此积水还不算特别严重,而更远处已经看不清道路了,雨水汇成一片海。
可风险没有降级,这房子不远处就是连绵的三座大山,倘若爆发山洪、泥石流、山体滑坡等灾害,后果显而易见。
前世泥沙堵住鼻腔口腔的窒息感还萦绕在心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总不能两世都栽在这上面,即使如今她是一条“贱命”。
·
又是连着两天的大雨,又是蔫了吧唧的野菜。
至少遇到的不是干旱,水源是充足的。邝明月一边喝水充饥,一边自我安慰。
但她真的很害怕次生灾害随时爆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吊着,惶惶不安。
厨房门突然被推开,那妇人穿着蓑衣,探了半个身子进来:“招弟,我跟你阿爹上山摘些野菜,你在家看着宝根。”
“阿娘,我害怕。万一发大水了怎么办?”邝明月趿着布鞋啪嗒啪嗒地跑到妇人面前,抱着她的腿颤颤地问道。
那妇人闻言皱眉厉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山神大人会庇佑我们的。”
邝明月松了手。
她现在的身份,不可能跟这对夫妇解释地质灾害发生概率,哭闹看来也行不通。他们或许根本没有暂时撤离的想法。
望着两人越行越远,模糊在细雨中的身影,邝明月掉转身子去了堂屋。
“我想吃果子!”男孩见到她便劈头盖脸地丢了一句话,活像个颐指气使的小地主。
邝明月皱着眉冷漠地回道:“那个橱子我够不到。”
她可没心情伺候这个被养坏的小孩。
“你不会踩着板凳吗?笨死了!”男孩说着把手中的玩具狠狠掷到她身上。
邝明月的拳头硬了,但她瞅了一眼小地主的体格,觉得自己打不过,只好慢吞吞地搬了椅子踩上去。
大丈夫能屈能伸!
箩筐里几片干瘪的叶子黏在竹篾上,底部孤零零地躺着一个红里泛黑的果子。
她偷偷地把果子藏进袖子里,转身对男宝说:“里面什么也没有了。”
“可是我饿!”那男孩气恼地捶了一下墙,顿了一会儿,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