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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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含辞面前,顾浅尘把剑依臂收起,迫不及待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儿,含辞苍白憔悴,面无血色,深邃的杏眸里满是担忧,仿佛是大病初愈又受了惊吓。
“……你受苦了!”顾浅尘嗫嚅着,声音里满是不舍,刚才万夫莫敌的气魄此刻都化作了柔情。
“我带你走。”顾浅尘把剑收回,轻柔地扶起含辞的手臂,准备送她上马车。
“等等……“,一直不语的含辞突然按下顾浅尘扶她的手,她仰头幽幽地望着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的英雄,满额是汗,一缕乱发自额角垂下,英武中平添不羁,剑眉似墨,眼眸里布着血丝,含辞踮起脚,怜惜地捋了捋那抹掉下来的头发,道:“我险些死于那人之手,我还有几句话同那个人说清楚。”
顾浅尘眼里有一丝怒火一闪而过,旋即轻轻说道:“好,我护着你。”说罢,二人便向着司马瑜走去。
司马瑜见他们二人过来,本能地想躲开,脸上显出慌乱与一丝怨怼。
“司马瑜”,含辞的声音显得十分虚弱,“你我本无情义,我却以为我们能好离好散,是我妇人之仁。你作恶多端,置我于死地,陷我家于不义,我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想再看见你!今日之后,你我便是陌路,你若再加纠缠,我必拼死回击!”
含辞一气说完这席话,便转身决然离开,司马瑜愣在那里,是虚惊一场的神色。
“从此,我便只是江含辞了。”含辞同顾浅尘一道走着,轻轻说出这句话,语气却十分坚毅。顾浅尘舒出一口气,江含辞终于只是江含辞了,他唇角勾起一丝清淡的笑。
二人行至马车前,大勇抱拳向顾浅尘道:“多谢顾公子搭救!这几日我和长留一直守在相府门口,却迟迟未等到小姐发出的信号,好几回我都想硬闯相府。还好今夜终于救出了小姐!只是长留刚才在相府门口帮我们脱身,此刻不知和那些护卫们交手如何了。”
顾浅尘淡然道:“这些护卫不是长留的对手,他料理完自会回去。不必担忧。”
大勇又看向含辞,“那,小姐,我们现在去哪?”
“江府。”
顾浅尘护着含辞马车来到江府,进门前,顾浅尘交待:“你弟弟的事,长留已在信中同我说过。江翰林清直看重官声,你务要多加劝慰,其他的我会想办法。”
“此事是司马瑜所为,你不便牵涉太多,护好你自己。”含辞慌忙道,“你身负官命,此番无诏回京,还是速速折返切勿误了公事。”
“含辞,我先打探御史台和谏院可有参江翰林的札子,再从中斡旋,至多后日便可启程。含辞,”顾浅尘握住含辞的手,恋恋不舍道,“你同我一道去杭州,如此我才能护你周全。”
“……”
待含辞进门,阖家早已睡下,含辞在父亲院里的内厅坐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见继母杜氏整衣而来。
“辞儿,出什么事了?”杜氏神色慌张,见着含辞便急切问道。
含辞张望了下门口,“母亲,父亲呢,父亲可安好?”
“你父亲这几日咳疾又犯了,现下已服了药睡下,我就没惊动他。唉……你弟弟的事他着实气得不轻,这都好几日不去朝里了,说是无颜面见人。可你弟弟……你父亲不去为他开脱,多亏姑爷从中打点,如今案子已经判下了,杖刑二十,还有什么勒停,你弟弟啊,他年纪轻轻的还没个家室,这要是打出什么毛病来了可怎么好,唉……”杜氏滔滔不绝地说着,流下泪下。
“辞儿,”杜氏拭着泪,“你再同姑爷说说,这杖刑还能免吗,使多少银钱都行!”
见含辞一直沉默不语,似有所思,杜氏又狐疑起来,“你这大半夜的回府来,怕不是相府出了什么事?”
“我能有什么事,只是担心家中近来事多,实在是放心不下,出门迟了些,回府便是这个时辰了。”含辞牵起一丝笑容,忙说道。
“果真如此?”杜氏将信将疑。
“夫人!”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正要禀报,见到含辞却瞠目结舌,欲言又止。
“大惊小怪的做什么!大小姐不是外人,有什么话,说!”杜氏不耐烦地冲丫鬟喝道。
那丫鬟咽了咽口水,眼睛盯着脚尖,吞吞吐吐地说道:“外头……外头的小厮来报,相府来人传信,说是……说是……少夫人不见了,疑是……疑是同人……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