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散3

琴师止息笑笑：“那些早已是传闻，如今这曲子却失传了。”

半夏似乎想起来什么：“前些日子进宫给太后诊断的时候，那个内官不是说九王爷寻得了什么七贤的曲谱，难道？”

琴师略带鄙夷的说道：“常有人说寻到了，结果弹奏起来，却都贻笑大方，倒也不足为奇”

恒伽问到：“那您可听过此曲”琴师听闻后一怔，稍许微笑答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又哪得几回闻。在下自是未曾听闻。”

恒伽点点头：“这倒是，听闻这曲子为嵇康夜宿月华亭，夜不能寝，起坐抚琴，打动一幽灵，那幽灵遂传《广陵散》于嵇康，更与嵇康约定：此曲不得教人。想来定是秘谱绝传。”

止息听罢到时颇为惊讶：“公子竟也对这些传闻感兴趣。”

恒伽笑笑：“平生无他，唯爱读写杂书趣闻罢了。”

止息点头：“万物之门，玄之又玄，杂书中却也时有妙谈。我倒看过一种说法，传闻，嵇康打动了一神秘古人，踏入了时空之门，看到了过去未来，得到了此曲。”

几人听罢更是惊讶，时空之门？闻所未闻。止息却但笑不语。稍许说道：“几位大人可有要问的？”

长恭说道：“听闻先皇常办酒宴，你可曾演奏过。”

止息回答：“先皇爱酒乐，自是要我们乐师出席演奏。”

长恭又问道：“出事的那天你可在？”

止息眼神一晃问到“哪次？”

长恭回答：“不止一次？”

止息点头：“陛下身体因着酒乐本就亏空，除了上次倒地不起，实则还有一次，陛下也是如那日情形般，忽的倒地。”

恒伽几人都是疑惑，竟然不止一次如此。恒伽问到：“陛下宴饮前神情状态可好，饮酒后可是神志不清?”

止息回忆了一下说道：“当时陛下看起来也未有什么不好，如同往日般召唤乐官伶人献艺。不过……”

几人都看向他，止息有些迟疑说道：“我也说不好，但我感觉陛下饮酒之后并无昏聩，似乎更加……更加清醒了。”

“更加清醒？”几人疑惑到。

止息点头：“当日，琵琶手因着前日里染了风寒刚大好，可陛下催的又急，因着有些状态不对，不过倒也是老手，曲子都弹奏下来了，唯有其中一个曲子中音调错了一位，平日里倒也不易发觉，何况他还稍加掩饰了，转调的极其自然。可是不知怎地，那日，陛下明明已饮酒半晌，竟听出了其中的错误。当时那个琵琶手还大惊失色，吓得快要跪地求饶，索性陛下并未计较。让继续奏乐。后面许是喝多了，面带红晕的和几个歌姬舞姬一起放歌舞蹈，再后面就是忽然倒地不起了。”

恒伽点头：“那你说的之前也有一次，可有什么不同吗？”

止息说道：“倒也并无什么不同，似是忽然神志及清透，之后便醉了倒地。当时皇后娘娘都过来查看，索性陛下那次并没有什么。可这次，却……”

长恭看了恒伽一眼，恒伽微微点头。便开口说道：“如此便请先生下去歇息吧。”

止息拜别几人要离去。

忽的恒伽问到：“先生可是南梁人？”

止息的背影一顿，扭头神情自然，回答：“确是。不知公子如何知晓”

恒伽笑笑：“我也只是一猜，我观先生身姿清泠，肤色白皙，说话更是柔和软语，不似我们北国之地，又素闻南梁国主善琴艺，故而全国上下群而效仿之，琴艺大家不在少数。故而大胆一猜。”

止息笑笑：“公子敏锐，我确是南梁之人，家中习琴艺，家父是南梁一个小小礼乐官。哎，如今南梁早已覆灭，故国难寻，吾乃南梁一旧人罢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乱世之中，百姓黎民都故土难归，几人也受到感染。

又唤来几个乐人，也答的大同小异。几人见到了那日的琵琶手。来人唤做吴丘，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身材高挑，美髯齐胸，颇有些古人遗风。

长恭问了下那日情形也都对得上，又问道：“听说你那日偶然了些风寒？”

吴丘答道：“是前些日子感染了些风寒，那日已然大好，但是陛下唤的急，也只能前去。”

恒伽问到：“既已患病为何还前去？不怕冲撞了陛下？”

吴丘为难到：“小人也不想，那日催的急，本就有之前舞乐之人因着换服装去迟了一些，便被陛下治了怠慢之罪，直接处死。我等哪敢不去，何况那日我那小徒弟更是遍寻不到，听闻是拉肚子了，于是只能我这老朽硬着头皮上。思及当日被陛下发觉错处，现在头上还滴汗不止。”说着擦擦头，颇有死里逃生的架势。

长恭听闻“竟这样巧。”

恒伽“宫中乐人何止一二，其他人呢也去不了？”

吴丘一听慌忙答道：“那日也当真是巧了，常山王府中有百花宴，一年一度京中夫人小姐们都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