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要那么快的憎恶我呢
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罗刹没有感受到痛苦,这是他早已预料到了的宿命,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此生不会善终。
在枫叶镇时,那个阿婆为他算了那一卦,她说大雪之日,切勿出门,其实她后来还接着说了一句,他会死于大雪纷飞之日。
那时他自然是不信的,只觉得荒谬,何止是荒谬,比荒谬还要荒谬。
可是在来的路上,罗刹看着漫天飞舞的雪,恍惚间,他突然明白了多年以前,那个阿婆的预言。
罗刹躺在雪地上,看着天空看了良久,雪落在了他的睫毛上,他这一生,杀戮无数,令人闻风丧胆,却被忘了,暴戾的外在下,也曾是一张清秀的脸。
他隐隐听到了远处穿来的脚步声,他明白,该来的那个人来了。
他艰难的爬了起来,走向念芨,将自己买下的那枚玉佩放在她旁边,最后的,眷恋的看了一眼自己说不出口的爱人,然后摇摇晃晃的走到巷子深处,靠在墙上,瘫坐在地上。
声音逐渐听不见了,他释怀的笑了笑,扯动着留着鲜血的嘴角,他的世界,总算没有咒骂声了。
他被唤作罗刹的这受人唾弃,让人恐惧,见不得光的一生,他这从头到尾都是悲剧的一生,在这大雪纷飞的一天,悄然结束。
消亡之际,他突然想起了一段早已模糊不清的记忆,记忆里,是母亲,那张他早已记不清的脸,一遍遍地唤他,阿逢,阿逢。
“神明呐,如果真的有来世,我能与谁重逢呢?”
话音落时,他的身体消失在了世间。
他不后悔,他一直都不开心,他现在想的是,自己总算死了。
沧珩赶了过来,他看见了满地的鲜血,瘫坐在了地上,他崩溃的喊着念芨。
他又抬头看,看见了在远处的念芨,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跪倒在了地上。
他紧紧地抱着念芨,声音嘶哑:“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来晚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沧珩紧紧的抱着念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
大雪纷飞,寒风凛冽,血色满天。
他跌跌撞撞的抱着念芨赶回千闻阁。
小月还在和无妄说着:“这样的天气,阁主和姐姐怎么还不回来?”
“好久没看见这样的雪了,今年这雪下的好突然。”
“嗯,明明前几日还是天气还是暖的。”
千闻阁此时客人还没有完全走,沧珩满身狼藉,一脚踢开了门。
看到这一幕,除了那些客人,无妄他们也不知所以。
“阁主,怎么会这样?”小月,无妄,林老都立马站了起来。
“与你们无关,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过来。”
沧珩声音冷冰冰的,无妄感觉他这语气好像又和沧珩最初时一模一样。
沧珩抱着念芨上了楼,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小心翼翼的将念芨放在了床上。
看着念芨冰冷的身体,他手足无措,他嘴中喃喃道:“稀世珍宝,疗伤药材,没错,千闻阁有这些东西,千闻阁有这些东西。”
他将自己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找到所有可以发挥用处的东西,只为让念芨恢复过来。
念芨神志不清,最终念叨着:“师兄,师兄。”
师兄?煜衡?沧珩突然想到,念芨对煜衡放不下心。
“无妄!找到煜衡,将他送回蓬莱。”
无妄从沧珩屋子走出来时,还是有点发蒙。
沧珩这种模样,让他琢磨不透,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小月看无妄走了出来,急忙问道:“里面怎么了?”
“不知道,阁主他的情绪有些不稳定。”
小月很担心他们,当沧珩与念芨赶回来时,那一幕,让小月直接被吓傻了,阁主的脸上还有鲜血,而姐姐被他抱着,奄奄一息,同样是浑身的血。
可小月不敢多问,她一直都明白,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没办法参与他们其中,她只能当个旁观者,慢慢的,慢慢的,看着他们走向他们的故事结局。
陀岸将罂蛮带回来魔域,可罂蛮好像坚持不下去了。
罂蛮在弥留之际轻轻喊着:“姐姐,姐姐。”
“罂蛮,罂蛮,不要死,打起精神,不要死。”陀岸苦苦哀求着。
罂蛮想回答,可是却再也张不开嘴里。
她沉重的闭上了眼睛,身体开始消散。
“不要,不要,不要啊!”
陀岸崩溃的喊着,她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罂蛮消散却无能为力。
上次这样无能为力,还是自己倒在地上看着魔主消亡之时。
偌大的魔域回荡着陀岸痛彻心扉的快喊声。
她擦净脸上的泪,慢慢说道:“我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陀岸理所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