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冰冷的女生从听筒中传出，郑千里只能按断电话。

韩彩虹带安哲回家吃饭，饭桌上唐芹的手机铃声显得格外突兀。

韩彩虹把手机递给唐芹，瞥一眼上面的备注，“妈，郑老师是郑千里吗？”

唐芹擦擦手，接过手机，“是啊，是他找我？”

“嗯。”

唐芹接起电话，郑千里身边有些风声，“唐老师，您跟韩彩虹在一块吗？”

“在一块呢，我让她跟你说。”说着，唐芹按开免提，示意韩彩虹听电话。

“你好，你知道蒋禾去哪儿了吗？”

韩彩虹想到刚才和蒋禾通话时对方落寞的语气，和这通电话联系到一起，她大概能猜到是两人之间闹了矛盾。

韩彩虹对着电话便是一阵阴阳怪气，“小禾子不是在你实验室做实验吗？怎么还把人做丢了？真是奇怪！”

话音落下，韩彩虹收到来自老韩和唐芹的双双白眼，她缩缩身子，躲到安哲身后。

唐芹训斥道，“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不会说话滚出去！”

郑千里装作没有听出韩彩虹语气中的不耐，心平气和道，“如果你知道的话可以告诉我吗？我给她带了饭。”

韩彩虹大刺刺靠在安哲身上，“你带了饭人家……”

对面的唐芹举起手中的筷子，韩彩虹又往安哲身后缩了缩，语气极其不情愿，“她回家了。”

唐芹有些不好意思，“郑老师，不好意思哈，我这女儿让我和她爸惯坏了。”

郑千里不在意这个，他提了桌上摆着的饭菜推门出去，“没关系，麻烦您了！”

挂了电话，唐芹便怒视着韩彩虹，“你懂不懂点事儿？有没有教养啊？”

说着，唐芹拿着一边的鸡毛掸子站起来，吓得韩彩虹紧紧抓着安哲手腕认怂，“妈，我错了，我错了！”

“阿姨，别生气。”安哲站起身，挡在韩彩虹身前，“虹虹也是为朋友考虑。”

唐芹看着那张乖巧让人省心的脸，火气消下去一半，“安哲，以后你别惯着她，有什么直接跟阿姨讲。”

安哲笑得温和，“好。”

只有韩彩虹知道，桌面下，安哲的手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手腕。

蒋禾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借着路灯，她远远看到一辆车停在他楼下，郑千里靠在车旁，脸上还映出手机的亮光。

男人宽肩窄腰，一双腿笔直修长，随便一个动作都让人觉得他慵懒又漫不经心。

蒋禾啃一口手中有些冷掉的煎饼果子，走过去。

“蒋禾。”

在蒋禾无视他要走进楼到时，郑千里叫住她。

蒋禾停在原地，转过头看他，语气冷冰冰的，“柱子过完了，锥形瓶都写好顺序放一边儿了，你应该可以看到。”

小姑娘眼眶红红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哭过，郑千里心里一梗，半晌说出一句，“吃饭了吗？”

蒋禾瞥一眼他手中提着的饭盒，面无表情，“吃了，你们的剩菜剩饭，我无福消受。”

郑千里笑，“不是剩菜剩饭，是我带回来要和你一起吃的。”

蒋禾想过郑千里的无数种反应，或是提着饭扬长而去，或是把饭给她自己离开，唯独没有想到男人会用这般平常的语气解释这件事情。

可越是这样的语气，越是显得他委屈。

蒋禾面色寡淡，“你不是跟你的学生一起吃了吗？”

“我只是去结个账，被拉着喝了杯饮料而已。”

蒋禾知道他不会撒谎，淡淡“哦”了一声。

“所以现在我能跟您共进晚餐了吗？”

几年不见，这人怎么变得这么狗腿？

蒋禾在心里嘀咕，但她面上不显，淡淡道，“饭留下，你走。”

郑千里挑眉，看着蒋禾。

小姑娘眼睛还有点肿，手里捏着一个没有吃完的煎饼果子，小脑袋低垂着，有几根有头发翘着，像是被镀了层金光。

郑千里将手中的六七个饭盒一起递给她，“拿得了吗？”

蒋禾接过来，不自然地看着别处，“你走吧。”

说完，她便不再看郑千里，自顾自提着饭菜上楼。

郑千里看着小姑娘急匆匆的身影，无奈笑了笑，同时松了口气。

蒋禾跑上楼，把饭盒放到桌上来不及打开灯便冲到窗户边，正好看到男人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饭香已经在空间里弥漫开来，蒋禾吸吸鼻子，还是给郑千里打了个电话。

那边秒接起来，“什么事？”

蒋禾看到车子还没有启动，“你上来，我一个人吃不下，六楼二号。”

敲门声响起，蒋禾停下开饭盒的手，跑过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