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好物不坚牢
,越多越好。”
“这......”
“你怕什么?我手无寸铁,笔墨还能杀人不成?你去回禀军师,说我闷得慌,想练字来解解闷儿。”
小卒闻言,依照她的吩咐离去。宋菀繄坐在窗口将目光落到餐盘里的饭菜上,悠悠道:“你想活命,我也想让你活命,我想让所有人都活着。”
然后她拿起馒头,放到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吃过饭后,恢复了些体力,她要的东西也已经送来。她坐在桌前将纸墨铺好,执起笔,开始发呆。
她有一瞬间的犹豫,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做,她知道,只要是一落笔,她就彻底成了梁山的叛徒。
一幕幕过往在脑海中闪过,想着想着,脸上的最后一丝犹豫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剩了冷漠和决然。
她蘸墨提笔写了长长一封信笺,字里行间全是对宋江的控诉。
她写他为了自己的前程把朝夕相处的兄弟送上断头台;写他从始至终都看不起土匪却要做土匪的头;写他从未把梁山当成过家;写他做仗义疏财做烂好人不过是为自己的官途铺路;写他对不住扈三娘全家还要拿她做人情;写他不把女人当人,写他对阎惜娇的愧、对扈三娘的狠,还要假惺惺的“救女人”收买人心。
她写尽宋江的虚伪姿态,骂他的阴险狡诈,骂他的懦弱无能......
写到后来,她好像被心中无处抒发的怨念所蛊,连带梁山上上下下所有人全都骂了个遍。
她骂明知宋江心思却仍旧助纣为虐的军师,她骂吴用心狠手辣、道貌岸然;她骂那些明明有怨却敢怒不敢言的懦者枉为汉子,骂那些看似有情有义实则全凭一腔热血的无脑支持者们。
宋菀繄疯了,彻底疯了。一开始犹豫下笔,现如今只怕纸短恨长。吃了吃饭,她把剩下的所有时间都用来复写,小时候抄十遍的诗文她都嫌累,如今她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张,却浑然不知,最后大手一挥,洒的满屋都是。
她写到墨汁干涸,写到宣纸用完,写到禁足的日子截止,有侍卫喊她出来。
她将毛笔作簪子挽起长发往头上一插,毫无惧色的开了门,她笔直的站在门口,一脸的冷漠傲然。
“多些娘子体谅,这段日子不哭不闹,教我好交差。”
哭闹?为什么女人受委屈了就一定要哭闹呢?简直是最惹人心烦的法子。
“说得哪里话。”宋菀繄淡淡一笑,“陪我在这种地方受罚,你也辛苦了。最后,再劳烦小哥帮我个忙。”
“娘子请说。”
宋菀繄侧头,余光看向屋内:“把屋里这些信笺收拾了,散与军中各首领将士观阅。”
士卒小哥随她的目光往里看,见地面上落了满屋子纸笺,弯腰捡起一张,但他并不识字,挠挠头问:“娘子,这写得是什么呀?”
宋菀繄道:“振奋军心的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