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逼
”
“正在寝殿外。”太后立即起身,披上孙傅姆递过来的薄大氅后道:“唤他入内。”
死士说完后,太后颓然道:“河东无需回了,留在东都金吾卫内。”说罢,挥手示意他退出去。
太后在寝殿中呆坐了一炷香沉思着。突然站起身来往殿外走去。却觉眼前发黑,心如坠深渊,立足不稳,身子一软,跌落于地,任颊上的泪水沿着脸旁滑落,无声映衬着巨大的悲伤。
孙傅姆赶忙跪在地上,让太后斜斜倚靠在她的身上。良久,太后死死攥住她的手,低着头,泪如雨点般坠落于地,地面洇湿一片:“佩珊,他就这样离我而去了!未给我只言片语!”
抓住孙傅姆的手抖动不止,冰冷如雪:“快去诏太医!”孙傅姆急急往殿外喊道。
“不,立刻回京城!”她语声如刚毅果决,然却蓄满了杀意,“叫李光显来!”
东都如今有金吾卫一万,李光显是东都金吾卫大将军。
在李光显的筹划下,由东都金吾卫将军率领一千金吾卫护送太后回京,而李光显则留在东都待命。
太后紧赶慢赶,正巧在京城通化门前看到了这一幕。
裴远愈将崔逢月手中的刀拿下“咣”一声扔在了地上,牵着她的手,跪到了太后跟前:“太后娘娘安!”
眼见着太后要将裴远愈带走,舒王顾不得许多,直言道:“太后娘娘,臣斗胆请求,裴远愈越狱,需得押回大狱!”
太后嘴角微挑,讥讽道:“舒王如今都能在哀家面前指手画脚了!哀家执掌前朝多年,莫非不晓得我大魏子民,都需遵我大魏例律。如今,哀家带着他回宫面见圣人!圣人自会处置!”
太后又冷冷看向崔逢月,低眸瞧见裴远愈还牵着她的手,沉声道:“怎么,崔大娘子也跟着进宫受罚?金吾卫,用牛车送她回崔家,叫崔怀亮好好管管自己的女儿,如此胆大妄为!”
裴远愈赶忙放开她的手,挥挥手示意她回家去。
崔逢月依依不舍地看了他两眼,知道太后在此,裴远愈定不会有危险,上了车任由金吾卫送她回崔府。
紫宸殿书房,太后不紧不慢地啜了几口茶,才转动凤眸,看着跪在地上许久的皇帝:“裴九洲这些年已经远离宫廷,李蕙然已经离世多年,经年的那些爱恨情仇如今陛下还是放不下,定要了他的命不可!”说罢眼窝一热,眼泪快要掉下来,赶忙将鼻头的酸意硬逼了下去。
提到嫁给裴九洲的李蕙然,皇帝心中莫名苦楚:“若说不是我要了裴九洲的命,太后娘娘定是不信。是,我是恨他多年,最恨他得了惠然的爱却叫她早早的香消玉损;恨他幼年就得太后娘娘偏宠,病了能在太后怀里安睡,而朕虽不是您所出,同样养在您的膝下,为何只有太医照料;恨他得了皇后的执爱处处掣肘朕,仿佛这天下的女人就爱他裴九洲一人!但若是真杀了裴九洲,朕与裴书怡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朕怎会如此做!”
太后冷冷地看向他:“是不是陛下动手的,自个儿清楚。起来罢!人死不能复生,他的一儿一女圣人打算如何处置?”
皇帝缓缓起身,坐在了太后边上:“母亲,不是儿想如何处置,如今全天下都看着,幽州、天雄、宫里,谋逆大罪,只能依了大魏律例。但儿一直等着母亲回京,与您商议后再定。”
皇帝看着太后的脸,毫无波澜,以为她定要为难,却不料听到太后淡然说道:“哀家自然明白皇帝的苦楚,依了大魏律例叛臣之后,裴远愈绞刑,裴书怡流放三千里。这是陛下早就想要的吧!”
皇帝手心有些细汗,苦着脸道:“母亲,儿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换不回裴九洲一命,母亲心痛,是儿的罪过,不如这样,午后诏太子、舒王、相公们和三司一同与母亲商议,再裁夺如何?”
太后沉声道:“那就议议吧!今日裴远愈便在紫云殿陪着哀家,皇帝不以为哀家会将他私纵了吧!裴书怡呢,叫她一起来陪着哀家。”
皇帝泛起苦笑道:“母亲说哪里话,只是书怡……”皇帝欲言又止,但又不得不说,“书怡昨夜亲口与儿说,愿意嫁与儿为妃,她如今只想待在紫宸殿。”
太后惊愕地睁大了双眼,片刻,恢复常态,毋庸置疑道:“去,把裴书怡叫到哀家跟前。”说罢,也不管皇帝什么表情,转身离去。
紫云殿里,沐浴过后的裴远愈趴在了床榻上,太医细细的给他清理背部伤口。
太后入了寝殿,裴远愈要慌忙起身行礼被她白了一眼制止。
一炷香后,太医回禀:“太后娘娘,伤无大碍,如今上了上好的金疮药,再内服用六剂四物汤便无碍了。”
太后点头挥手,太医退出了寝殿。坐在裴远愈的边上,看着他脸庞透出了裴九洲的模样,泪止不住簌簌往下掉。
裴远愈一时语顿,起身轻轻执起了太后的手。
半炷香后,太后擦净了脸上的泪水,怪嗔道:“越狱你都敢!简直胆大包天!尽和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