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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厂房近日才开始装修，一旦翻修，所有痕迹都会被抹掉。尔甜问文于砚，能不能带她到他朋友那去看看。

以往这厂房门口门可罗雀，可被私人收购后，反倒成了香饽饽，有人路过也会驻足观看一会儿，如果新建筑一旦落成，这些断壁残垣就是人们脑中的遗念。

继上次被质控撞了之后，文于砚就换了一辆车，他不似质控那般张扬，车子以沉稳舒适为主，此时到了目的地，他亲自给尔甜开门。

“怎么想着过来了？”

“怎么说也惦记了十几年，再来看最后一眼。”

在那场大火之前，这厂房就已经残败不堪，因位置偏远，经常成了不法人员的聚集地。这几年城市发展迅速，连周边经济都带动了起来，估计收购者正是见这里前景不错，才愿意花大价钱来翻修它。

两人走进里面，被火烧过的痕迹已经被工人们清理干净，房顶已经重砌，施工师父在和设计师对图纸。

文于砚带着她走到了地下室，因进度问题，这里还没被动过。

地下室阴暗潮湿，完全淹没在地底，四周没有窗户，文于砚带了手电筒，灯光跟着尔甜的脚步走，在东南角停下。

“这里是土。”她摁了摁墙壁，“我那会儿力气不大，不然可以扒着土往外爬。”

“那会儿你也没这个机会，多少人看着你呢。”文于砚走到她身旁，“看形状，这里应该是想留个窗户的，但地下室是完全沉在土里，除非把外面的土也扒开，这个窗户才有意义。”

“可惜了，位置挺好，就是十年前那场大火造成太大损失，你那朋友没少花钱吧？”

“是花了不少。”文于砚跟着她走，“主要是那场火太凶，死了好多人，只有一个幸存者，周访。”

“周访？”

上面有人砸墙，动静大，有些石头掉了下来，文于砚提醒她慢点走，又道：“青头山区早年发生过一场重大的坍塌事件，当时负责这事儿的人是周访，他为了洗清自身嫌疑四处寻找线索，还真找到了一些。那会儿你太小了，估计都不记得。”

尔甜对这事只知其一，因为周访跟尔家有来往，当年那场坍塌，新闻只报道了那片土地土质特殊，才会造成严重坍塌，她不知道周访竟然进过火场。

“什么线索？”

“青头山区上面扶持了三十年，可进度缓慢，因为可捞的东西实在太多，那场坍塌，并不是因为土质特殊，而是有人把土给换了。”

尔甜后脊柱一麻，想到多年前曾在父亲的书桌上翻到有关“土壤转换”的合同，那时候小，并没在意，可从尔家和周访的关系来看，这事儿她家不一定能脱得了关系。

“为什么换？”

“旌朝的官，谁不想当呢？可很多都死在了内部操作上，外界的人想打进来，必须有耀眼的成绩，青头山区就是绝好的登山板，那里因为土壤问题，种不了水稻和小麦，粮食成了很大的问题。要是有人能弄出一片产量高的地，在当时可是不小的功劳。”

尔甜略微思索了一下，“有人想阻止外界的人把手伸进旌朝。”

“不错，那次坍塌造成了二十口人死亡，可也成功摘掉了外面那人的官帽。”

“后来这个官给谁当了？”

“由于这口肉太肥，掉在谁的嘴里都会被撕开，就干脆找了青头山区的本地人来管。”

“是个傀儡。”

“对。”文于砚比尔甜年长不少，了解得信息自然比她多，“这些线索即将浮出水面时，周访就差点葬身火海，当时他全身百分之八十烧伤，出院后他沉寂了几年，对外只说调到外省去了，你看现在，他也学会了尔虞我诈，每个圈子都波谲云诡，谁能料定世事呢，不过......”

“嗯？”

“一件旧事了，我也是听赌场的人说的，你就当听个故事。”文于砚说，“很多年前，富元山庄有个老人，手头有个方子，吃了可以让人言听计从，他们说周访就是吃了这种东西，才会沦为那些人的走狗，接下来的人生都得为名利而活。”

“什么东西？”

“具体叫什么我倒不知道，后来有个外国人把方子买走了，制成了药丸，效果跟听话水差不多，前几天旌朝的警察抓了批人，以为玩的就是这个，没想到那群人是酒瘾犯了，警察到市场上走访一遍，发现那种酒已经开始流通了。”

尔甜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结合她从质控那里听到的消息，觉得这酒可能就是从圣达内部传出来的。

那尔家呢？

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尔甜想回家看看，跟文于砚说身体不适，要提前离开。

而走之前，她顺了一块地上的石头。

回到老宅，尔才川正在逗鸟，尔甜把包递给家里的阿姨，问：“我妈呢？”

“去公司了。”

“生意都由她来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