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景怡，你先陪晞颜去陈杳新那里吧，我有话和页橙说。”

苏页橙想要开口说她不想，但是硬生生忍了回去。

有些话，她不说或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说了。

鹿景怡狐疑，但是仍旧没有说什么，令她觉得奇怪的是，杨晞颜眼里仅仅闪过失落，竟也没有说什么。

两人一同走在路上，慢慢并排，裴以箫能够清晰地看见苏页橙眼里的失落，他不知道她为何失落。

或许是因为自己和杨晞颜吧。

苏页橙心里如乱麻般，不知到底要不要说。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一如初见那天，只是太阳没有那般炽烈，身上的温度也冷得彻底。

“裴以箫！”苏页橙开口喊道。

前者转头看着她，微凉的嗓音响起：“嗯？怎么了？”

苏页橙挣扎着破罐子破摔：“裴以箫，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吧？”她没敢抬眼看他。

裴以箫一时心如擂鼓，或许是见他再也不是那年的他了吧？那年与她时刻在一起的少年，但是心里难免有些难受，苏页橙怎么会喜欢他呢？如果苏页橙喜欢他，他怎么会一点也感觉不到呢？

他转头对上了苏页橙的眼睛，满是悲伤，是他未曾见过的模样：苏页橙硬生生撕下了自己的伪装，撕下了恬然的面具，将自己的伤和痛在他面前展露无遗。

那是由无数次的猜忌和反复横跳出的无奈。

“页橙，你这样……不太对劲儿，你或许是一时冲动，一时兴起，你再想想，而且杨晞颜她……”尽管裴以箫心跳得格外快，他希望苏页橙是真的喜欢他，他一心希冀，又满心难过，他满是猜忌，怕苏页橙只是一时兴起。

苏页橙终于没有再说什么，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又戴上了她的面具，似乎刚才悲伤的人不是她。

毕竟，这是她意料之内的结局，杨晞晨这么好的人，裴以箫应该会喜欢吧她拿什么和人家比？

看来杨晞颜在裴以箫的生活中扎了根，只是可惜苏页橙的青春如断线了的风筝，向天际飞去，无疾而终，她喜欢了这么久的少年，最终只是认为她一时兴起，裴以箫似乎从未喜欢过她。她亲耳听到了这个消息，终于迫使自己放下了心里的惦念。

她苦笑着回答：“裴以箫，我知道会这样。”

是了，明明知道结局难以让自己接受，偏偏还是不自量力，如飞蛾扑火，最终落得个尸骨无存，连朋友似乎都再也做不了。

裴以箫不敢再听下去了，他知道苏页橙接下来的话会让他很难过，他只想抱抱她。

但是他没敢打断苏页橙的话，只是看着苏页橙一旁滑落的鬓发，刚才他想为她拂去，但是终究再也没有这个身份去为她拂去，也拂去她眉间的愁色。

“不过，”苏页橙很轻地笑了一下，“我打算放下了。”声音如她的笑一般轻。

“只是，如果不告诉你，我的青春或许就会留下遗憾了，你不用担心我会打扰你们，我知道你和杨晞颜真的很般配，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好好的。快走吧，待会儿他们该等急了。”说完那番话，苏页橙急急地转移了话题，快步向前走去，她还是笑着的。

只是隐没在衣袖里的骨节翻白，风吹的她脸都快笑僵了。

裴以箫走上前，心里不知所措，他其实想要安慰几句，却无奈地发现话竟无从出口。

苏页橙还是想留下一点温存，权当纪念了吧。

“裴以箫，我可以牵一下你的手吗？”她的声音如此突兀，莫名慌了裴以箫的神，女孩眼里的希冀不容打破，苏页橙小心地握了握裴以箫的手，裴以箫感受到了苏页橙手的凉意，担心她穿的过于单薄，不禁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怎么回应苏页橙的话，但是他也没有拒绝，她的手太冷了，他希望能够让她暖和一些，哪怕一秒也可以。

但是他一想到杨晞颜，心里却充满了愧疚，那个女孩满眼是他，他不会喜欢她，但是他也也更加不想要对不住她。

“页橙，还是……算了吧。”裴以箫看着苏页橙泛红的眼眶，终究还是狠狠心说出了这句话，他不住地告诉自己，她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他松开了手。

却不知道松开的，是此后经年。

苏页橙有些固执地拉着他的衣袖，这是她少有的固执，但是现在裴以箫进退两难，竟也有些恼怒，他不知道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杨晞颜的竞赛就在最近了，他不希望她因为自己而错失掉了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因此没有了去自己心仪学校的资格。

“苏页橙，晞颜会介意，你不要让我讨厌你。”裴以箫近乎冷漠地说道。

声音仍旧是温温柔柔的，却似乎如同风里的一把刀，割得苏页橙的心好疼。

他也觉得自己过于狠心了，他以前从来不会忍心让苏页橙难受的。

果不其然，苏页橙眼睛圆睁，似乎不敢置信般看了裴以箫一眼，随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