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下，杯

子里的水都洒在了被子上。

阿司的脉搏停止了跳动，口鼻也不再呼吸。

阿司，死了。

顾子衿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此刻很平静地接受了阿司的死亡，没有哭泣，没有崩溃。

她在今晚睡了个好觉，第二日日上三竿了才起。

这天是个久违的大晴天，顾子衿闲来无事，便去御花园玩了一会儿。

一个时辰后，有宫人在御花园发现玉婕妤和其贴身婢女均被一箭穿心，惨死在一片蝴蝶兰丛中。

没过多久，又有宫人发现栖凤宫走水，昭和公主疑似被困。

消息传到未央宫后，皇后头疼不已，只能让人去查两件事的起因，结果发现顾子衿的嫌疑最大。

皇后的头，更疼了。

“你们说，是昭和动的手吗？”皇后半靠在太师椅上，白术站在她身后为她按摩太阳穴。

此时屋子里只有皇后与她的心腹，门口也有心腹守着。

“回娘娘，我觉得不是，昭和公主才去国子监多久，怎能这么快就能使得一手好弓？而且，昭和公主身子不好。”白术依照自己的认知进行分析。

杜若不这么认为，“那司裕安从西庭而来，栖凤宫人少，她偷偷教昭和公主也无人知晓。何况，玉婕妤前些日子差点把司裕安打死，算算时日，司裕安怕是已经死了。昭和公主一时冲动，动手报仇也不是不可能。”

“那栖凤宫走水呢？她自己纵的火吗？”白术问。

这也是杜若没想通的点，这火纵的，可不像畏罪自杀。

大白天焚宫自杀，且栖凤宫又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怎么可能成功呢？

“罢了，等栖凤宫火灭了就会知道了。”皇后又问，“白术，陛下那边什么反应？”

“陛下正与大臣们在御书房商量要事，赵公公没让人进去，只说陛下议完事儿后会上报的。”白术回答。

皇后皱眉，心累不已，“长欢染个风寒就守在长欢宫，险些荒废国事。昭和如今有性命危险、玉婕妤身死却能容后再报，糊涂！”

“杜若，你去一趟御书房，亲自将这事儿告诉陛下，见不到陛下就在那儿等着！”

杜若称是，然后就退下去御书房了。

皇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又让白术去栖凤宫看着救火的进度，待顾子衿一出来就把她带到未央宫。

白术得了命令，也下去了。

屋子中就剩皇后一人，她也不再这儿干坐着，起身回寝屋小憩。

“今日昭和公主没有去上学，我前一会儿看到公主呢！”

“快救火啊！昭和公主还在里面！”

“公主，你在里面吗？公主——”

“这门怎么打不开啊，你们用点劲儿！”

这火势已经相当大了，宫人们担心顾子衿在里头被烧死，喊了侍卫来把门撞开。

又一盏茶后，栖凤宫的门终于被打开了，人们冲进宫里救火，寻找顾子衿——顾子衿就站

在庭院的一角，衣摆已经粘上了点点星火，外边披着的斗篷许多处都已焦黄。

一名高大的侍卫一眼瞧见了顾子衿，连忙跑过去把她抱离火灾现场。

因为宫里有几位修行之人长居，但因为住所相隔甚远，他们到时，栖凤宫的门恰好被撞开了，于是便施法灭火。就侍卫把顾子衿抱离火场的功夫，栖凤宫的火就已经灭了大半。

顾子衿才在栖凤宫宫门口站定，杜若就迎上来了。

“公主可受了伤？”杜若表面功夫做得相当好。

顾子衿现在就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大抵是无事的。”

“皇后娘娘吩咐我将您接到未央宫休息。”杜若端着笑。

“那我们走吧。”顾子衿颔首。

顾子衿才从火场出来，若是靠自己走到未央宫，怕是半路上就能昏死过去——杜若自然也想到了这点，早就吩咐了未央宫的宫人抬了一副步辇，如今就在旁边候着。

杜若刚扶着顾子衿上了步辇，长寿宫的人又来关心她了。

“昭和公主，您没事可太好了，太后娘娘得知栖凤宫走水后，午膳都没心思用了。”一名太监掐着嗓子，谄媚地笑，“公主这是要去？”

顾子衿面上感激和愧疚交加，“难为祖母这般年纪了还为我操心，公公回去后还望劝祖母多少吃点儿，皇后娘娘怜我，我如今正要去未央宫，过两日我再去拜见祖母，咳咳！”

吉祥称是，侧身让出路来。

杜若又同他打了声招呼，后让抬步辇的太监们起轿，前往未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