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这是阿司之前身边伺候的人。

西庭虽然不重繁文缛节，但王公贵族身边都会有一两个伺候的人，但这些人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没有奴籍，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

“子衿长得像极了望舒。”看着温孤望舒长大的长辈发出感叹。

顾子衿的确长得很像温孤望舒，特别是她那眉眼处，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他们在院子里和众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被放过，去到库房。

“司姨，子衿妹妹，这些都是为你们准备的，看看可都喜欢。”温孤燕然吩咐人将箱子全部打开，展示给二人看。

总共十个箱子，盛放的东西琳琅满目，有许多顾子衿从未见过的稀罕玩意儿。

温孤燕然一一介绍起这些东西的来历——大多都是西庭贵族准备的，毕竟都是亲戚。

“这是你阿姆做的吗？”阿司眼睛突然定在了一件衣裳上，那衣裳的衣领处绣了一朵芍药。

西庭称女性长辈为阿姆，男性长辈为阿父。

温孤燕然此时正在顾子衿身边解说着每一件礼物的来历，闻言走到阿司身旁。

“的确是阿姆做的，阿姆一共做了三件衣裳，有两件是为司姨你做的，还有一件是为子衿妹妹做的。”他颠头耸脑。

阿司眉头紧蹙，“阿妈身子向来不好，做衣裳这事儿最是伤神。”

温孤燕然宽慰她，“阿姆这几年身子好了许多，且这衣服是她趁着闲暇时间做的，并不伤神。”

顾子衿在那边看着新奇的东西，又见温孤燕然在阿司身边，就没去凑这个热闹。

忽然，她似乎看到一个很熟悉的东西，“表兄，你是带了些防身的物件儿来吗？”

顾子衿说得很隐晦——库房里有被派来照顾温孤燕然等人的夏人。

温孤燕然闻言又看向顾子衿，“是为子衿妹妹准备了点防身的东西，都是一些小玩意，伤不了人的。”

顾子衿明白了，却不敢收下并带回宫中，“宫中最是安全，哪里需要防身的东西，不如表兄自己带在身上，这回西庭的路也不安全。”

阿司也懂了，随顾子衿一起劝他，“燕然，宫里不需要这些。”

温孤燕然不解，欲开口询问，又想到有外人在场，便先让人下去，安排亲卫守在门口，“司姨，子衿妹妹不学弓箭吗？子衿妹妹不会回西庭吗？”

若是回西庭，顾子衿势必要善弓，她不可能在西庭养尊处优，如同在大夏一般。

如今虽然不确定顾子衿会不会在及笄之后去西庭生活，但不学弓箭就意味着她八成会留在大夏。

顾子衿此时也看向阿司，等待她的回答。

“子衿如今还小，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若强求，当初的约定不就成了一纸空文？”阿司隐瞒了顾子衿练箭许久的事情。

顾子衿一时之间困惑不已，却也没有戳穿阿司的谎言。

温孤燕然只能顺着阿司，“那到时我带回西庭吧。”

阿司看向顾子衿，顾子衿秒懂她的意思，“表兄，既然带来了，便留下吧，我倒也能学一学。”

“如此，也好。”温孤燕然思索片刻。

屋子里又安静了片刻，阿司才又开口，“燕然，你带这弓箭过来，你阿布知道吗？”

“阿布当然知道。”温孤燕然点头。

“你们真是胡闹！若是让人知道了，少不了要折腾一阵。”阿司眉头紧蹙，责备道。

弓箭这种东西虽然不是违禁之物，但在宫中可不常见。温孤燕然既是外邦使者，又是外戚，私自带弓箭来多半是要被问责的——弓箭藏在箱子里，若不是顾子衿眼睛厉害，怕是等回宫清点时才能发现。

“那又何妨，我给自己妹妹送点东西，何错之有？”温孤燕然不知道顾子衿与阿司在宫中的境况如何，只觉得她们过得一定不错。

阿司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去解释她这么说的原因，“时候不早了，现在去用午膳吗？”

温孤燕然点头，“子衿妹妹想吃什么？”

顾子衿并不觉得饿，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表兄做主就好。”

于是温孤燕然吩咐人去做了几道西庭的特色菜，又趁着做菜的功夫，带二人在鸿胪寺附近逛了逛。

用完午膳后，阿司借口身子不适，和顾子衿一起回宫了。

温孤燕然没有送她们回去，而是去安排人把这些东西送进皇宫了。

回宫的路上，二人缄默无言，直到进入皇宫后，顾子衿才呼出一口气，郑重其事地问阿司。

“阿司，你想回西庭吗？”她看着阿司，一面希望阿司说不，一面又希望她点头，内心矛盾极了。

阿司没有多想，只以为顾子衿是吃醋了，“当然想回西庭，但是我要陪子衿长大，子衿现在还是个孩子，我怎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