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成人
尽是些死了的小蛇。苏桃靠着石壁,听见动静,她回过身,手捧着一罗帕拇指大小的蛇胆,邀功般的递到红昭面前:“蛇胆,给你明明目。”
红昭冷哼一声,一掌拍散了她好不容易取出的蛇胆:“爷不需要!”
苏桃愣住了,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竟惹得红昭发这么大的火气。
没等缓过神,红昭就拉起她的手,将人往出拽。
到了出口,红昭揽住她的腰肢,几个飞掠回了地面。
红昭尤不解气,到了地面也没松开,而是将人丢进不远处的湖水里,道:“蛇腥味太重,你得好好洗洗。”
春末晚间的水,冷的刺骨。
苏桃在水里扑腾了几下,才发现这水堪堪没过她的胸口。
“你疯了不成?”
苏桃暗瞪了红昭一眼,借着水中助力,她往红昭相反的地方挪动。
水下泥泞难行,她好不容易快挪上岸,红昭却先一步到了岸边:“爷说了,你身上蛇腥味太重,得好好洗洗。”
苏桃冷得牙齿直打颤,却不忘反问:“那是你养的孽畜,养的时候不嫌蛇腥味,现在倒嫌弃起我来了?”
她气极,用力拍了拍水,飞溅而起的水花险些湿了红昭的衣袍。
红昭反应极快的后退数步,道:“爷养的蛇,有蛇腥味也无妨,你却不同,不好好洗洗,哪还有资格攀附皇上啊!”
苏桃垂着眸,闻了闻身上宰蛇留下的气味,轻轻点头,以示赞同。
“你说的有理,只是湖水冰冷,烧些热水来,岂不洗得更干净?”
她答着话,人又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着,丝毫没有留意到红昭已面色铁青,暗暗攥紧了拳头,少顷,红昭化拳为掌,打向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这一掌,并非是冲着苏桃去的,巨大的冲力却推着人连连后退。
苏桃脚下一个不稳,重新跌进湖里,湖面转瞬归于平静,连个人影都不见。
红昭凝着眸,观察苏桃那个方位咕嘟嘟的往外冒泡泡,又过了一会,泡泡也不冒了,仿佛湖里从未有过人一样。
“吓唬爷?”
“当爷是傻的,还上你的当?”
红昭站在岸边,只等苏桃装不下去,自会浮出水面,可他足足等了半柱香的时间,水里却依旧没有动静……
这女人不会蠢到为了逞强,溺死在湖里了吧?
红昭等不及了,他一跃而下了湖底,在水中搜寻半晌,才寻到苏桃。
他将人捞上岸,发现苏桃已面色青白,嘴唇发紫了。
红昭用力拍打苏桃的后背,半晌,苏桃猛地咳出几口水,动了动眼皮,却并未睁眼,眉头皱着,低喃了一声疼。
湖底铺的是细土,她为何会嚷疼?
红昭顺手搭了下她的脉搏:“葵水将至,她才要成人?”
红昭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抱着苏桃往红竹院赶。
察觉到没那么冷了,苏桃才掀开眼眸:“湖水冰冷,我只觉腹痛如刀绞。”
红昭没应承她的话,将人送回卧房,又差了居灶君的陈婆婆前去照顾。
红竹院里。
苏桃换好了干爽衣裙,整个人缩在棉被里,一点点舀着姜汤。耳畔,传来陈婆婆的絮叨:“姑娘也已成人了,万不可再贪凉玩水,免得来日落下病根儿。”
苏桃只顾喝汤,听了这话,当即道:“哪里是我贪凉玩水,分明是你家国师将我丢进湖里的。”
“阿嚏阿嚏,”
苏桃吸了吸鼻子,开始往出倒苦水:“婆婆,我一见你就知你面善,有些话我同你说,也不怕你对国师讲!”
“你家国师也忒不是个东西,他收了我师父的好处,还百般孽待我,又是扔蛇窖又是往水里丢的……”
陈婆婆:“……”
她进国师府日久,从未听过谁敢骂国师,这姑娘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才想开口劝说,姑娘又开了腔。
“对了,他还咬人,”
生怕婆婆不信,苏桃放下盛姜汤的碗,往下褪了褪衣裙,露出肩头的伤:“婆婆你瞧,他多不是个东西啊!”
“骂谁呢,骂的这般起劲儿,”
门骤然被推开,苏桃急忙盖住裸露在外的肩头,人也往被里缩了缩。
“国师安好,”陈婆婆慌忙跪倒。
“你先下去,”红昭发了话,陈婆婆应了声是,就退出门外。
苏桃又往被里缩了几分,半晌,四周没了动静,她心下好奇,探了探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