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招杨郡守
郡守府,一名知命之年的男子坐在红木太师椅上,锦衣华服,眼露精光。他不屑地哼道:“哼,就凭他们?这个钦差以为凭这些草包就能将本官拉下马?那本官这么些年在洛河郡不是白混了?”他语气里满是嘲讽、不屑。
“姐夫,听说这个钦差是国主钦点的,应该跟前朝那些不一样,咱们还是小心点儿好。”一身捕快打扮的人小心提醒他,此人是洛河郡总捕头乔奭乔旻宁,杨小林的内弟。
“哼,钦差又怎么样?沔州府依旧是我的天下,任凭他什么刺史、钦差,没人能翻天!”他重重地将盖碗往紫檀木桌案上一放,瓷器碰撞木头,发出清脆的声响,碗盖被震得歪了,上好的西湖龙井撒到桌子上。
他稍敛怒气,招呼乔奭靠近,身子微微凑近他,低声说道:“你去,跟以前一样,把这个什么钦差直接给我……”他目露凶光,手掌横在脖子前一抹。
“姐夫三思。咱们这位新国主可不比前朝那位,他可是查办了不少官员,厉害着呢。既是他亲点的钦差,想来不是以前的草包,要不,咱们先会会他再行定夺?”乔奭提醒道。
“嗯,也行。明日你随我同去州府衙门会会他们。”
“好”
翌日,柴光耀收到门房来报,郡太守求见,几个人既不意外,又意外。不意外的是,早知他不会坐以待毙,定会有所行动;意外的是,他竟就这么直接上门了,这是太沉不住气还是太嚣张了?应该是后者吧,能让柴刺史无法动弹的人,又怎么会有勇无谋?
因着杨小林认识楚天佑和赵羽,他二人就找了个借口回避,由柴光耀和白珊珊陪同丁五味前去。
杨小林一见到丁五味,心中的鄙夷加深了几分,面上却硬挤出一丝恭敬,欠身施礼:“下官沔州府洛河郡郡太守杨小林特来给钦差大人请安,拜见钦差大人,拜见刺史大人。”
丁五味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但同样挤出笑容说道:“你就是郡守大人啊,快快免礼,请坐。”演戏谁不会啊?他丁五味可就是专门演戏骗人的!
“小人洛河郡总捕头乔奭拜见钦差大人,拜见刺史大人。”跟在杨小林身后的乔奭随后行礼。
“哦,洛河郡总捕头啊,厉害,厉害啊,快请免礼。免礼。”丁五味竖起大拇指,笑眯眯地热情接待他们。
“谢钦差大人”
“谢钦差大人”
两人落座于柴光耀下手的客座上。
“各位,请用茶”柴光耀招呼几人。
“好,多谢,多谢。”
趁着他们喝茶,白珊珊偷偷打量杨小林二人。那杨小林眼里透着精光,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话语虽然恭敬,但神态中透着一股骄矜,一丝倨傲,对两位上官并无半分敬畏,想来是横行无忌惯了,连演都演不出敬畏,或者是,不屑于演。
倒是站在杨小林背后的那个总捕头吸引了白珊珊的注意力。既能贴身带着拜见上官,定是心腹。那人看上去比杨小林稍微年轻一些,许是习武之人的缘故,看着精神一些,目光似乎也锐利一些,但他懂得收敛,看起来比杨小林恭敬一些。白珊珊觉得这个总捕头不简单。
“杨大人的消息真灵通啊,这么快就知道本钦差来此的消息。”丁五味依然笑得憨态可掬。他的话听起来很平常,但有他的小心思。
“哪里哪里?钦差大人天威,如天恩浩荡,人坐家中也不可挡啊。”杨小林陪着笑。
丁五味也只能打哈哈,你就跟我装吧。
杨小林揣度着开了口:“钦差大人来此已有数日,不知可有在我们沔州府境内走动走动啊?我们柴大人可是治理有方啊,境内政通人和,日后钦差大人回京复命,可要在国主面前替柴大人美言几句啊。”他看了看柴光耀,别有用心地恭维起来。柴光耀与丁五味都看出了他的心思。
“嗯,没呢,这几日就听柴大人讲一些政事,听得头都大了,还没空出去走走看看。”他观察着杨小林的神色,突然接了一句:“不过呢,本钦差在来此的途中,经过那个……那个什么县,珊珊?”他转头问站在身旁的白珊珊。
“大人,西陵县。”白珊珊恭敬作答。
“哦,对,西陵县,那个……西陵县是在你的治下吧,杨大人?”丁五味慵懒地问道。
“正是,不知钦差大人有何见教?”杨小林已不太恭敬了。
“没什么见教,就是……就是那里的治安不太好啊,大街上有扒手,有乞丐,还唱歌,说什么,什么……庄稼被淹了,当官的只顾着捞钱什么的。”丁五味一瞬不瞬地盯着杨小林。
杨小林眉宇间闪过一丝恼怒,一丝轻蔑,转瞬即逝。他不慌不忙作答:“大人,这乞丐,历朝历代都有,街上出现几个乞丐,实在不足为奇。至于骂当官的,那就更平常了,他们自己穷困,就对地方官员心怀不满,甚至诋毁,实在算不得稀奇啊。”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大人,您久居京城,不曾深入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