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

。

2年后的某一天，我撞见她在秋千上看书。黄昏的光晕打在她乌黑的长发上，有些金色错觉。

近来伊娃外出做任务的时间变长了些，脸上也多了些笑容。我喜欢在一旁静静观察她。她没有穿母亲给她准备的和服，扇子也扔到了一边，以任务不便为由，换成了简单的白T恤。长发随意绑成高马尾甩在后边，说话的时候会摇来晃去。

我恶趣味地想拽掉她的发绳，把她打理得清爽柔软的头发揉作一团，看她会不会对我发脾气。

我向她走过去。

坐在秋千上倒是少有的体验。尽管是日落时分，阳光对我还是有些刺眼了。我眯着眼睛坐在她身边，没有推动秋千，就这样坐在秋千上，发呆。

“如果累的话，可以休息一会哦。”良久，伊娃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是陷入了小憩。

火红的落日滚入枯枯戮山的山峦。我到底没有对她的新发型下手，只是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一种古怪的安心感觉，我无法形容。不同于家族带来的庇佑，她能带给我的庇护和帮助微乎其微。

更像教堂晚钟，一种让人感到踏实的安心意味。

我终于想起已经快三天没合过眼，是该睡一觉好好恢复体力了。

“谢谢。”

......

给奇犽和伊娃下念钉，我并不后悔。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做出的选择。

奇犽是这一代最有潜力的孩子，但是他太年轻也太难驯服。为了让他正确预估自己和敌人的差距，我必须用我的能力去引导他。这是我对家人的保护。

给伊娃下念钉，是我的个人行为。我没有告诉父亲或是其他人。

只不过是恰巧听见她和糜稽的对话而已。

“糜稽，我很想有朝一日能出去闯荡，你想出去吗？”

“我有私人飞机，你想出去玩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

她那段时间的笑容越来越多，房间里的花瓶里也换上了些不知名的黄色小花。

我有些在意。

任务之余，伊娃到底在做什么。我明里暗里找过糜稽套话，但是完全没收获。

终于在某天的傍晚，我守到了打算偷偷溜出去的伊娃。

她始终守口如瓶，却像和谁有约一样频频看向时间。我心头一阵烦躁，她竟也不退让。就此打斗起来。

......

她的身法毕竟是我教的。

结果可想而知。

“或许你告诉我要去见谁，我就放你出去，帮你保守秘密。”擒住她的双臂反折在后，我靠在她耳边循循善诱。

伊娃只是瞪着我，一言不发。

我不喜欢她瞪我的眼神。

“你现在还打不过我吧，伊娃。”

“别抗拒我。”

......

她没能成功从枯枯戮山溜出去，我也没能成功从她口中得知那个人的身份。

不过无所谓了，一觉醒来她不会再记得这一切。

伊娃会陪伴的，只会是我而已。

手机震动了几声，是西索发来的消息。

我草草回复了几句。

太阳没入山野，浓墨重重，铺天盖地。

我又走回了沉重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