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女
:“留着那灵奴,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我们……实在是无须理会这么多。”
“其实,我何尝不想早日赶到宁项国。”孟娴云一双纤纤十指摆弄起了自己的秀发,她问向莫羽,语气十分认真,“若是不知道还好,可若是知道了,自己又有能力去解决,却仍选择什么都不去做,不会感到不安吗?”
莫羽怔怔地回望着孟娴云,好一会儿,她竟笑了起来,起先声音很轻,而后却像抑制不住的流水一般,奔涌跳跃。自孟娴云醒来,莫羽总觉得她的小姐变得不一样了,她觉得她的小姐正与她渐渐变得疏离冰冷,遥远而陌生。她常常看不透孟娴云的心思,虽孟娴云平日也会与她玩笑,但她总觉得那是一张笑意妍妍的面具。面具之下,她相信大多数时候孟娴云的情绪都是平静如水的,她的小姐不愿意对她显露真实的自己……但眼下这个问题,让莫羽感觉到曾经的小姐似乎又回来了。
孟娴云不动声色地看着莫羽的笑颜,等了一会儿,才见莫羽止住了笑。
莫羽感叹道:“小姐,你还是那样善良。这一点,倒是不曾变过。我还记得当年小姐明明尚在闺中,却尤其爱看那些江湖演绎的话本,还时常将‘江湖人管江湖事’挂在嘴边呢!”
孟娴云嘴角微微上扬,轻叹了一声,眼中却是一片清明:“你莫要打岔,我想知道的是你的想法。”
莫羽侧过头,让整张脸都融在那片暖色之中:“好,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依我看,我们修行之人切忌与凡人交往过甚,否则牵扯太多因果,不仅于自己的修行不利,说不定反倒还会害了他们。我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佛陀,我能活好自己的人生就算是谢天谢地了。虽说那些个凡人喜欢叫我仙子,但我自己清楚,我不过是万千芸芸之中的一个修行者罢了……”
孟娴云轻捏着自己的指腹,侧耳倾听,只是莫羽的话未听完,就听得外面有喧闹声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推开了门,只见赵宣手拿着水瓢,正追着赵苍何追打,赵苍何一边跑,一边用双头护着头,样子狼狈不堪。赵苏氏手舞足蹈着在一边大喊大叫,此刻的她,嗓音倒不似方才那般娇柔了。
扑通一声,赵苍何不小心跌倒在地,干净的长衫上顷刻沾满了尘土,发髻也有些散乱。
这时,从里屋跑出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姑娘,她样貌清秀,面不施粉,一身素色,头上只插了只浅粉色的绢花,行走间自带三分病态,似捧心西子般叫人心头一紧。
“哥哥!哥哥!”
她疾步冲到赵苍何身前,用身子挡住了张苍何,赵宣一愣,空中扬起的手硬生生停住了。
“秀儿!”赵宣脱口而出。
赵香秀的双眼充满疑惑,她歪着头,看着眼前的老妇人:“你……如何知晓我的名字?你为何要欺负我哥哥?”
“我……我……”赵宣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想要说出刚刚听到的实情,但舌头却如打了结似的不听使唤。
眼看着院子里乱作一团,莫羽无奈吼了一声:“住手!”声音虽不大,可对赵宣这个灵奴来说却是威慑力十足。莫羽方才已经在屋子里听了一会儿,也知道了个大概,她对赵宣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收留我们一行人的家主行凶,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赵宣被这一吼,脑子瞬时冷静了下来,他双手有些颤抖,双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主子!老奴……老奴糊涂了!”他回过头,恶狠狠瞪了赵苏氏和赵苍何一眼,想将自己的委屈一吐为快,但当着自己女儿的面,又心有不忍,只得低着头,不住对莫羽磕头。
孟娴云从莫羽身后走出,因她一向不喜欢赵宣此人,便对着赵宣道:“这是最后一次,你好自为之吧。”她神情冷淡地瞥了一眼赵宣,随后对赵苍何福了福身,“我家下人患有疯病,多有得罪,您大人大量,还望赎罪。”
赵苍何和赵苏氏闻声抬头皆是一愣,因之前在主屋时他们并不曾见到孟娴云的真容,眼下孟娴云脱掉了帷帽,一张绝色的脸已然显露了出来。赵苍何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本是一腔怒火此时却已泯灭了五分,他笑了笑:“无碍,无碍的!”
孟娴云面带歉意,对赵沧何点了点头,再次声言抱歉,才转身回了房。
闹了这一场,众人各自收拾东西回房,只赵苏氏依旧心有不甘地边走边骂,奈何身旁的“正主”轻飘飘一句无碍便将事情带过了,想到这,她狠狠瞪了赵苍何一眼,大有埋怨之意;赵香秀倒是一心只顾着赵苍何,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了,对孟娴云这边没有过多关注。
孟娴云快步走进里屋,一时间没有说话,连莫羽也是异常的沉默。
赵宣抹抹眼泪,跪在地上自顾自说起原委来:“我,我本想跟宅子里的下人打听打听我的秀儿嫁去哪家了,谁想正听到苏氏和赵苍何在商量秀儿的婚事!没想到我可怜的秀儿至今都还没有成亲!可恨的赵苍何也就罢了,就当我白养了他一回,没想到苏氏对香秀的亲事也是这般不上心,好好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