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皇后
媛媛和妞妞回来的时候说:“皇后没有表态,只是让奴婢们回来了。”
法蒂玛垂头思索一会儿,继而道:“给我梳头发,换身衣服。我等皇后过来。”
众宫女不敢违命,便扶法蒂玛起来,法蒂玛从早上到下午已经喝了两次药,咳嗽稍稍止住,但还是全身没力气。她吩咐宫女道:“戴旗头,穿大衣服。”
媛媛轻声道:“旗头重,贵人还在病中,怕支持不住。”
法蒂玛说:“我不这样,怎么显出我的庄重和对皇后的尊敬,你照我说的办。”
媛媛于是为她梳了燕尾,带上旗头,垂下贵人规格的流苏。妞妞拿来宴会穿的大礼服,两个人合力才给法蒂玛穿上。
法蒂玛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宫门都下钥了,媛媛道:“贵人,皇后可能不会来了。”
法蒂玛强撑着,只说:“再等一等。”
茜茜从隔间过来,对法蒂玛说:“我观皇后此人,她焦躁而情绪化明显,你确定要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吗?”
法蒂玛笑了笑,说:“皇后年轻的时候,是皇上身边年纪最小的嫔妃,那时候皇上宠爱慧贤皇贵妃,敬重孝贤皇后,后宫又有纯贵妃,淑嘉皇贵妃得宠。皇后其实很不起眼。但是在前面几位相继离世,或者色衰爱弛后,还是娴贵妃的皇后获得了皇上的青睐,皇上封她做皇贵妃,继而又封皇后,之后皇后生下两子一女,一时间后宫最得皇上偏爱的人莫过于皇后了。只是这两年皇上新宠颇多,她又先后失去两个孩子,年纪渐渐大了,再得宠也不可能了,所以才萧索至此。”她顿了顿,又说:“皇后是个责任心极强的人,她太想做一个人人称赞的皇后了,但是却永远比不过孝贤皇后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出了这样的事儿,她必是要查得水落石出。”
茜茜点点头,她不太理解人类的情绪变化,但是她尊重法蒂玛的选择,她让媛媛给自己上了一碗浓茶,坐在炕的另一侧陪法蒂玛。
快到深夜的时候,外头太监来报:“主儿,皇后娘娘来了。”
法蒂玛已经困倦极了,听到太监来报,强打精神道:“快请进来。”
皇后深夜前来,仍然妆容精致,衣裳整齐,她穿着湘色牡丹折枝纹的旗装,耳垂着三钳的耳坠,显得庄重典雅。看到法蒂玛对她行礼,连忙伸手搀扶“身体不好,不要多礼了。”
法蒂玛行了大礼,对皇后磕了头,含泪道:“臣妾多谢皇后来看望臣妾,也多谢皇后帮臣妾请了虞大夫来看病。”
“唉”皇后寻了炕边坐下,道:“你病得那样重,又是温病,按理要挪出去了。但是本宫总觉得可怜,想着再治一治。”
“皇后大恩,臣妾喝了虞大夫开的药,觉得好些了。”法蒂玛道:“臣妾劳烦皇后走一趟,是觉得自己这病起得蹊跷。上回内务府突然送来一名宫人翠儿,说臣妾内殿缺打扫的人儿,特地送来。之后那宫女突然病了,一开始不严重,等臣妾起病的时候,她却突然病重了,病症和臣妾极像,挪出去没几天就死了,之后就出去化了。臣妾想请皇后查查那宫女的来历。”
皇后皱眉,道:“后宫之中竟然有这样的事,一定彻查,如果真有人生事,严惩不贷。”说着唤来自己的女官,道:“去查查内务府为何送来这个叫翠儿的宫女,是什么人送的,原先在哪里服侍?不用等天亮,拿着本宫的令牌即可就去。”
法蒂玛听了这个话,又要撑着给皇后谢恩,皇后阻止她,道:“这件事若真是人为,则是本宫失职,辜负了皇上和太后的期望,你且起来,好好养身子再说。”
“是”法蒂玛流着泪被宫女扶回去,皇后看到她面色青白,心慌气短的,于是说:“本宫这便回去了,你且安心养病。”又嘱咐几句,便让宫女给她披上披风,要回翊坤宫去了。
“福晋,劳烦你送送皇后娘娘。”法蒂玛实在体力不支,于是将送别皇后的任务交给了茜茜。
茜茜答应一声,跟在皇后与两个宫女身后,到乾清宫门口,茜茜正要行礼拜别,皇后却突然回首,唤她道:“小佟佳氏”
茜茜摸不透皇后要做什么,只能上前一步,行礼道:“臣妇在。”
皇后转身,素色的衣袂在夜风中飘荡。她默默打量一会儿茜茜,道:“明瑞今年也有30了罢。”
茜茜道:“他过完年刚满30岁。”
“30了,那么快。”皇后微笑道:“我记得清楚,他和讷苏肯同年出生,也是我封皇贵妃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到宫中来做侍卫。我常常见到他们两个,明瑞身量不高但仪态翩翩,皇上很喜欢他,时常让他去办事,平准平回都有他的身影,他战功卓著,如今也是独当一面的大人物了。”
“而讷苏肯呢?同样是外戚,同样是皇后的内侄,但是我的内侄就是没办法和孝贤皇后的内侄相比。我当皇后之后,皇上也给讷苏肯机会,但是比不上明瑞,他时常挨皇上的训斥,差事也办的不漂亮。”皇后轻声说:“我们乌拉那拉氏也确实比不过富察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