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玉堂门后山。
俞碎安七弯八拐,来到了一处宽阔地。
周围树林茂盛,青葱怡人,而此处,却是一道月牙形的空旷地,只有正中央一三米高的青石如此显眼。
俞碎安绕过青石,果不其然看到了倚靠在青石上的褚冕。
他正握着酒盏,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乌发蜿蜒,衣襟松垮凌乱,胸膛白莹肌肤隐约可见。
身下还垫着红绸缎。
俞碎安嘴角一抽,暗道一声“讲究”,便走了过去,大大咧咧的坐在褚冕对面。
“你还轻松,可知门主那儿都闹翻了天。”
褚冕充耳不闻,继续饮着酒。
“哼,别不说话。”俞碎安实在有气。
褚冕倒好,一回来就不见人影,而他呢,被逮住狠削了一顿。
“你不是要改换门庭吗?”
俞碎安脸黑:“不能是你改换门庭,就非得是我?”
褚冕懒的搭理这人,偏了偏头,一副不想说话的意思。
俞碎安更气了:“怎么,这个时候就不说话不动弹了,在清远宗就欢快了?”
褚冕给了俞碎安一个看蠢货的眼神。
“不是,你闹出这么大的事,怎么还不痛不痒?”
褚冕捏了捏眉心,头疼道:“这事大吗?”
俞碎安怒目圆睁:“这事还不大?”
褚冕幽幽叹息:“如此这般事,我闹的还少?”
俞碎安顿住了。
对哦!
他这师兄就是个祸害,清远宗也不是第一个被祸害的了,诸如此类,实在不少。
“长老们此次因何躁动?究其原因,本就不是我闹事,而是我闹事还没闹赢。”
褚冕软绵绵的腰腹直了起来,一双漂亮的眼眸中,嘲意渐浓,“从前我找沈鉴,虽败却看起来差距不太,他们便也觉理应如此,而此次,我手段频出,行那小人招式,若胜,没什么好说的,可我却败了,丢人现眼。”
“若让他们闭嘴,便不是我上门请罪,而是我再闹一番,大获全胜。”
俞碎安不赞同:“师兄既知道,为何非得争那一口气?今日之后,世人该如何看待师兄你。”
“你看我像是在乎的?”
俞碎安默了默,觉得有道理,转而道:“我这就回去,挑个好拿捏的人选。”
“不用。”
俞碎安皱眉:“师兄你莫不是还想…?”
褚冕轻笑,整个人又躺了回去,懒洋洋的:“欺软怕硬,你莫不是让我当笑话?”音尾,还“哼”了一声
俞碎安默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不敢看褚冕了,眼神漂浮,耳尖发烫,心里哀嚎着:就是这样一张脸,让他受虐似的,每次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跑路,结果一会儿不到,又屁颠颠的来当小弟了。
“师弟,再如此扭捏作态,我会扭下你的头。”褚冕万分嫌弃。
俞碎安悲愤:“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样子,浑身上下没骨头似的,还弯唇眯眼笑,说话的调子也不似个好人家,还哼一声!”
褚冕盯着俞碎安,面上没了笑。
俞碎安秒怂,狗腿道:“是我的不是,这双招子挖了便是。”
褚冕:“挖!”
俞碎安眨眨眼,丝滑无比的换了话题:“师兄啊,我一直想知道你爹作甚给你取“棠棣”二字?”
褚冕眼神微动,略微思考了下,道:“杀了一点人。”
“杀人算什么啊?和“棠棣”二字能有什么——”俞碎安的话生生卡住。
他师兄是凡人帝王家出生。
而“棠棣”,是歌唱兄弟亲情的诗,且是对“和乐且湛"的推崇和期望。
“那个…你杀了几个兄弟啊?”
“不多。”
“不多是几个?”俞碎安表示他根本不相信。
褚冕想了想,道:“好像还剩一个。”
“就…就就剩一个?”俞碎安震惊,并错愕道:“你爹脾气这么好?这都不弄死你?”
褚冕笑了下:“他是打算弄死我的,但谁叫他这个人太不中用了,想弄死我还得隐忍负重。也就只能暗戳戳的给我找点不痛快了。”
俞碎安叹为观止,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还能说什么,师兄的皇帝爹是没用了点,但那“棠棣”二字,也是饱含着殷切期望啊。
他已经能想象到除了师兄外的那根独苗,有多受皇帝爹重视了,抱着不肯撒手的那种。
“咳咳…师兄你被门主带走时,你爹你兄弟应该很开心吧?”
褚冕点点头,俞碎安却看出他的动作有一瞬的停顿。
“怎么,不是这样吗?难不成他们还舍不得你?”
“你说…舍不得?”褚冕笑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