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转眼已经快四年过去了，四年的时间，我由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青涩少年，变成了一个略带油腻的少年。工作的地方一直没换，但是工资已经略有涨幅，自我感觉还是蛮满意的，这几年没谈恋爱没大的花销，也着实攒了一点钱，但也没想着买房买车，每天上班还是挤地铁，下班回家后还是随便解决一下。室友还是漠风，那厮居然也单着，所以，跟他同居快八年了，我那天还跟他开玩笑：我们都度过七年之痒了哈。我记得那天漠风跟我说：宁愿和一个女的七年痒一下，我听后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照样到了过年的时间，已经工作的我们，假期自然不能像学生那样长，小年之后，我回家，爸妈已经在一年前回家，没有再外出打工了，妹妹继续读书，至于丝丝，她已经工作，去了上海。

我坐在车上，想起一年前，那是丝丝即将实习之前，她找到我，说想留在杭城。

“参加校招了吗？”

“还没有。”

“其实你这个专业应该往大城市跑，去上海机会会很多。”

丝丝没有马上回答我，开始回忆起一些事：“亦洲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和梦梦就是你的跟屁虫，你去哪儿我们就跟到哪儿，你是男孩子，喜欢爬树、摸鱼、摘别人家的果子，结果我们也跟着你做这些事。”

我听着丝丝的叙述，思绪回到了好多年以前，一个小男孩带着两个小女孩，成天在小山村里到处野，不是爬树就是去小溪边摸鱼摸虾，小小的山村到处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

“有一次你带我们两个爬树，那棵树分叉的地方有点高，那时我比梦梦矮，老爬不上去，于是你下去推我，梦梦在上面拉，结果一不小心挂到一个树枝上，衣服扯破了，你为了我回去不挨骂，给我想了很多办法，结果我回去后没挨骂，你却被叔叔打了一顿！”

我随着她的话回想着，是哪一次？我怎么记不清了？我爸揍我的次数太多，压根儿不记得哪次是什么原因了。

丝丝根本不管我还记不记得，也不等我回应，自顾自的说：“还有一次，和很多村里的同龄人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戏，你为了我们能躲好一点，找到一个小土坡，准备抓着土坡边上的树做隐藏，结果，我一个没抓稳，从土坡上滚了下去，等我带着一身泥回去，你又挨了叔叔一顿打…”

是吗？听到这里，我笑了笑，原来丝丝小时候让我被我爸揍了几次呢！

丝丝看着我，继续说：“梦梦从生下来就跟你在一个家庭，所以被你带的像个男孩子，但我不是啊，我骨子里还是觉得女孩子应该文静一点，但我想粘着你啊，我喜欢跟在你屁股后面叫‘亦洲哥’啊。”

我看着丝丝，她还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就像我在回忆时一样，嘴上挂着笑，似乎现实也和回忆一样，我笑了笑，答：“怪不得你跟妹妹性格不一样。”

丝丝收回思绪，抬头望着我：“亦洲哥，这么多年了，我都要毕业了，还是不愿给我机会吗？”

丝丝眼里有渴望，纵然明知道我的心意，还是不愿放弃，我说：“丝丝，你叫了这么多年的‘亦洲哥’，就真的把我当哥哥吧。”

“可我不是只想当你的妹妹！”丝丝开始有些焦急了。

“丝丝，你刚刚说的那些，我们小时候玩乐的那些，证明我们之间是有亲情的。爱情可以转化成亲情，但亲情，是没办法转化成爱情的。”

丝丝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她一个文科生，居然听我一个理科生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她思考了半晌，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亦洲哥，这么多年，你不给我机会也不跟别人恋爱，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我低头，闭眼，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影子，嘴角扯过一丝苦笑：“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都不能改变我们两个的关系。”

丝丝听着我这句话，看着我的表情，似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问：“我能听听你们的故事吗？”

我仰着头，努力控制情绪：“没有什么好说的，丝丝，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无限可能，还有更优秀的等着你，我，实在不是一个好选择。”

“可我一直认为，我们才是最好的选择，年龄、学历、家庭，还有，从小到大的情谊，难道还有比这更合适的吗？”丝丝问我。

曾经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这才是门当户对，这样才会产生爱情，但，心，是骗不了人的，心，也不会随着自己的理智走，它有自己的固执，有自己的归属。

“丝丝，感情，跟门当户对没有关系，跟出场顺序也没有关系。”我说出这句话后，才发现，自己几年的失败教训，终于得出这么一句至理名言。

“原来，是三年的年龄差让我输了，三年的时间，让你认识了一个不属于你的人，却从此忘不了，又何必呢？”丝丝不依不饶，我很少见丝丝这个样子，从小到大，都是我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但今天，她似乎非得把这个事情说明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