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的音乐
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元宇就立刻认定了他的不凡。这些年过去了,这句话的感触从未失效,而只是愈发的深刻认识。事关思辩形式与行为方式不相契合,便了无意义;梦想都在心里,实现不了先夸海口的都是笑话;个人的独自思索现于人前怎么如此单薄苍白。‘知行合一’不了解,但仅凭字面的理念未免多此一举。如果知行完全能合一,世间也不会出现那么多说教式的道理,而知行只是合一,又失去了想象拓展的空间。哲学家和文人是否有用谁都说不清,科学改变了世界已是定局。
元宇和叶从阳聊了很久,不断的喝茶抽烟,二楼的小客厅里充满了一知半解半途而废的讨论和争论。当元宇说了一些发生在中州的经历,叶从阳很是震惊,因而讨论起关于人性的各种行为表现及其抑扬的价值。元宇越听越心虚,越听越迷惑,反观叶从阳这几年的经历,踏实肯干,无需讨论。元宇一下子悟出了颠覆性的观点。
元宇认为自己不该对此行为产生任何突兀的观点,此行为不关乎如何评价过往和未来的一切经历,只关乎他们久别重逢的信任。他们该波澜不惊的谈论惊天骇地的事,该一如以往的不屑于风浪。表面上确实是这样,叶从阳没有言辞激烈,元宇也不是妄加辩驳,两人草率地提出了一些观点然后各说各话,更像是走个过场式的扯皮。到了他们现在的年纪,已经懂得了扯皮不较真的美妙,但元宇为何偏偏无法平静?是年龄和阅历增长的原因吗?还是他们都有了真正的惧怕,并且都甘于接受这样的惧怕。
四月的江滨虽非天寒地冻,风里的寒气却也伤人。江面的冰还未消融,到处是裂痕。江中心的一涓细流淌过冰面,江边的路深远而萧瑟。四人驱车去江上游的一家酒厂考察,那家酒厂的产品是江滨的老品牌,拥有最优质的水源和最丰厚的粮食资源,曾辉煌了不只一个时代,现在却濒临倒闭要转让。
千叶月明没见过冰封的江水,雀跃了一下,但同行的其他三人一脸的哲思,都默默的,她也便消沉了。昨天她陪周庆芳待了一整天,想必被折磨的够呛,今天见了叶从阳和吴烟以为会有趣一些,但心事重重的中年人大多都无趣。
酒厂的状况比元宇预想的落败得多,厂房车间和设备太老旧,基本无用,买下来也只是为了这个品牌价值和这块地皮,以及它背后所牵扯的一系列难得的资源。厂长的接待相当的敷衍,看着两男两女的样子,似乎认为就是一群开酒吧的有了非分之想来扯淡,毫不掩饰他的失望。两个女人相谈甚欢,对酒厂毫无兴趣,像是来观光,元宇只在心里合计,样子也不怎么上心,还好叶从阳询问的相当仔细而且比较专业,厂长一行领导渐渐有了些耐心和信心。
酒厂规模不算小,按叶从阳的认真程度一天根本看不完。他要全盘的评估收购价格,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元宇认为不必要太注重硬件的细节,现在这些已是酒厂价值的旁枝末节。
厂长终于打算留下众人吃饭,席间可商谈收购细节并剖析此品牌的未来价值,饭后也可以去周边配套区域转转。可是吴烟和千叶月明早没了耐心,元宇也认为无此必要,后期可以请专业的人来评估。他给叶从阳打了一针强心剂:‘酒厂是收定了,收购价也不必太计较,资金很充裕。重新树立这个品牌比能赚多少钱更重要,短期赔了无所谓,后期为打造和推广品牌形象还会投入更大量的资金。希望有生之年一直坚持弘扬这个江滨的老品牌,带动地方部分经济增长,成为江滨的优秀企业。’
他笑了,“你怎么来了一套官方措辞!”
江风生硬。当人们突然闲暇下来最怕没有目的,没有目的与好高骛远都是百无聊赖的开始。但在阳光骄媚的河滩漫步还需要什么目的?江风吹面而不寒,长空一望清凉无际,漫步本身就是很好的生的目的。
漫滩上细砂碎石,岸边修砌的水泥青砖缝隙里有青草滋生。千叶月明穿着紧身牛仔裤,富有弹性的小屁股在元宇眼前晃啊晃。她的粉色夹袄在灰色的河滩背景下异常醒目,彰显了青春的曼妙。对着她的小屁股胡思乱想也是此行的一个小目的吗?自己思想的境界哪里高妙了?元宇脱下皮夹克给她披上,罩不住她曼妙的青春却罩住了自己龌龊的遐想。
远处有一栋奇异的建筑临江而立,跨越漫滩,傲岸江边。它的造形既非仿古也不效今,外墙华丽,窗格鲜艳,房檐翘立挺拔,无论从地势上还是形式上都异常突显。从河滩顺着长长的石阶上去,正门上有两幅字:‘醒来天地昊,醉去古今冥’,横匾上刻着‘江上饮者’四个大字。是一家酒吧。江边能经营这种店铺实属不易,而题字的境界更是难得。
叶从阳说:“走吧!进去坐坐,我早就想来了,一直不敢。”
酒吧里面幽深华丽,分成了明暗两个部分。明吧能看江景,风格相对素雅,也安静,除了饮酒也可以喝咖啡和茶。暗吧则是纯粹的饮酒地,供寻求刺激的人宣泄情绪而不见天日。明吧里顾客不多,元宇看了价格单,相当昂贵,但搭配饮酒的几样菜品的图片看着挺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