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少荣
相当繁琐且复杂,虽然元宇喜爱这种工作,但诸多技术上的环节束缚了他的手脚。吴子书弱不禁风,却是程序高手,据说高不可测。他的眼镜绝不白戴,好像隔绝了他与一切人的影像,只看得见电脑和服务器。他的胡子永远刮不净,衣服邹邹巴巴,身上似乎还有一股老朽的意味掩盖了年轻人该有的气息,因此不讨好。这当然不影响他,本身他就不看任何人的脸,反而还能更专注。元宇的出现好像打破了他的宁静,偏偏元宇还特欣赏他的个性,脸皮和耐心对他都升了一个等级,问这问那,孜孜不倦。他不胜其烦,惹急了也就推一推眼镜框说:“你自己慢慢琢磨,好吧”
有一日崔灿休息,柴少荣要约元宇去东城的一间酒吧。此举十分唐突,元宇觉得他欠考虑,要谈崔灿的事情随随便便找个时间和地方比这样郑重其事的好很多。他穿的十分正式,还带上了眼镜,元宇便也同意了。可是出门看见两个黑西装的大汉交叉手站在他的车旁,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元宇没说什么,上了车以后两个大汉也跟着上了车。元宇冷冷的问:“柴总是要跟我谈崔灿的事情吧?”柴少荣回答是。元宇说:“这两位先生是干什么的?让他们该去哪去哪,别让我看见。”
一位大汉‘卧槽’了一句,立刻从后座探过手臂突袭。元宇一把抓住对方手腕,微微一拧,大汉疼的哇哇大叫。几个人立刻又下了车。元宇也不等两个保镖言语,疾速出手,一个过肩摔撂倒了一个,一个回旋踢放倒了另一个。由于出手的力道有点重,两个人一时站不起身。
柴少荣目瞪口呆。元宇说:“上车吧柴老板,我不喜欢陌生人参与崔灿的感□□,明白吗?”他说:“对不起----是我冒失了----”
他开车的手法很和缓,能避让的一定避让,不是很远的路却耗费了很长的时间。两人都不想说话。
过了很久,他紧盯着路况的眼神好像稍稍松懈一些,才说;“我不是太明白,元宇先生,刚才你为什么发那么大的怒火-----我的两个保镖也算受过一些训练,怎么那么轻易的被你打倒了?”
元宇说:“柴总是不是欠考虑了?你约我谈崔灿的事情带着保镖,是不放心你自己的安全呢还是要暗示给我一种威胁?无论怎样都不令人愉快。我想告诉你,即便我放弃崔灿,也不是惧怕某种威胁,更不是你以为的我们的差距。你拥有的东西我没有,不见得我要敬畏,我所敬畏的不是你所想的,我也没必要解释。如果你很自然的随便找我聊聊,我可能觉得更亲切,您认为呢?”
好半天他说:“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但是你的身手实在吓人!”
酒吧里很清静,不太大,也不奢华,装修风格有种朋克无思辨意识去颓废的意味。灯光还很亮,音乐器播放着一首轻快的布鲁斯,大概时候尚早,台上的乐队还没就位。老板娘客气的过来说:“您来了!柴先生!还坐老位置吗?”
他说:“是的,不过今天开一瓶年份久一些的白兰地吧!我可能需要一点酒精的刺激-----你觉得怎么样?元宇先生。”
“我喝什么都行,反正洋酒都不懂。”这时候乐队成员就位了。
他们坐下来后音乐转换了,灯光也转换了,演奏的是一曲古典轻音乐,也或者高端的流行乐。元宇对此不通,感觉像一盘开胃小菜,大概是为了迎合柴少荣的口味。他不说话,看着桌面,元宇机械的看了一下酒吧的布局,然后端正的坐稳等他先开口。元宇第一次来北都的酒吧,以前总是认为西方人光喝不吃的谈事情不如中国人又吃又喝来得痛快,现在看来听着不吵闹的音乐谈事情也不错。
他还是没说话。元宇见台上一位年轻的男子在拨弄着吉他,大概是驻唱的歌手,准备今晚的演出。元宇不知这里的规矩,不知能不能点歌,他想点一曲自己喜欢的歌曲,这样的话,可能会自在些。
等到服务员端来了酒和果盘,柴少荣举起杯说:“元宇,我们先干一杯。”说完也不等,一口喝了下去。
元宇陪着喝了一杯,柴少荣又立刻斟上酒,自己举杯一饮而尽,说:“我是学习计算机程序的,我以为一切事物都有其逻辑性,爱情也是一样。虽然爱情不会遵循某种固定的程序,但它依然要符合逻辑。我和崔灿相识以后,我觉得我们的价值观差不多。我比她的家境优越,比她学历略高,社会地位也略高----请原谅这一点我直接表达出来,完全没有轻视的意思,只是为了说明男人和女人相处的合理程度----我有点优柔寡断,她直率大胆,正好互补。我们都很善良,文化理念相近,这些大的背景又相同,所以我认为她没有理由不爱上我。当然,我说的是真正的爱情,不是混乱的男女情。可是她偏偏没有爱上我,非但这样,他居然爱上了你,这完全超出我的预料,不具备一点逻辑上的合理性,所以我断定,你们不会发生真正的爱情,只是图一时欢愉走在了一起。元宇先生,请原谅我这么直接。我真的很担心崔灿,她那么率真,这个时代这样的女孩不常有,即便她永远不会爱上我,我也不希望看见她受到一点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