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
她们自然是认识,只是她身旁这个小厮打扮的人却是不知是谁。
路南枝依旧是一身灰色长袍,与平日一样的装扮,这落在这群千金小姐的眼中便是一个异类,显得与她们格格不入。
所有人都沉默的盯着路南枝,面上精彩纷呈,路南枝倒是不甚在意,只任她们看,浑身上下无一丝不自在。
柳滢率先打破了沉默,笑着介绍道,
“这是我堂妹柳圆,想必各位都已熟知,自是不用多说,旁边这位是她的好友路南枝,南枝姑娘非本地人,各位姐妹可要尽些地主之谊,好好款待才是!”
话音刚落,一个高挑女子便说道,
“想是这位南枝姑娘走错了园子,杂役房在后面,还请挪挪步子!”
此话一出,便引得一众千金小姐们窃窃私语,或捂嘴偷笑,或冷眼旁观,或面露讥讽,当真是精彩万分。
路南枝寻声望去,只见那女子身穿一身鹅黄长裙,外罩一袭烟色纱衣,裙边袖口皆绣着银边粉色蝶纹,趁得春色更是烂漫。
这女子柳圆是知道的,却不怎么相熟,平日里几乎不怎么来往。
她家中做的是酒楼生意,又是长房嫡女,名叫张娆,性子极是嚣张跋扈,又眼高于顶,仗着家族中有人在京都做官,更是将知县千金柳滢都不放在眼中。
柳圆心中疑惑,平日也不见堂姐与她有甚交情,今日怎的将她请了过来。
“我们是堂姐请来的,又不是你的客,你张大小姐管得也太宽了吧!”
张娆嘴角露出一丝讽刺,
“我道是谁,原来是柳府的柳圆,一个绝户,也敢这般嚣张!”
说完便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这话算是揭了柳家的短儿,柳府的情况众人虽都心知肚明,但也只是在背后悄悄谈论,如今被这张娆拿到明面上一说,便是赤裸裸的打了柳家的脸。
柳圆被她说的满脸通红,显然是被气得不轻,伸出的手也微微颤抖着,
“你。。。。。。你。。。。。。”
却是反驳不出更有力的话语。
柳滢心中暗笑,却是面露怒色的说道,
“张家小姐,你未免也出言太重,怎的无端伤人?!”
张娆待要说话,却被路南枝抢先说道,
“真臭,哪儿来的一股臭味儿?谁便在了身上?”
路南枝一边说一边皱着鼻子寻味儿,待走近张娆身旁时,她慌忙捂住了鼻子,登时退出了几步远,嚷道,
“张家小姐,你这嘴怎的一股屎臭味儿?”
张娆一个花儿一般的姑娘家,哪容得别人如此诋毁,还是这般肮脏的话语,当下脸色通红,指着路南枝的鼻子骂道,
“你这山野粗人。。。。。。”
话还未说完,路南枝便又往后退了一步,高声打断她说道,
“你快别说话,太臭了,熏得人想吐!”
话刚说完,路南枝便像忍受不了一般,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此时柳圆早已心中乐开了花儿,却不敢表露出来,也陪着路南枝一同演起戏来,她皱着眉头,拿着帕子挡住口鼻,紧着嗓子说道,
“张家小姐,你好歹也是富贵人家出身,怎的这般做派,姑娘家的不说熏了香再出来,也得干干净净,你这是恶心谁呀?!”
“你。。。。。。你们血口喷人。。。。。。”
张娆说话的同时,柳圆也向后退了退,似是怕沾染上脏东西一般,还用帕子不停的扇着风。
其他众人见此,虽知路南枝说话不可信,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向一旁挪了挪,独留张娆一人在那小片空地上。
这番情景,更是激得张娆语无伦次,话不知从何说起,她涨红着脸,一会儿指着路南枝,一会儿指着柳圆,辩驳起来毫无说服之力。
柳滢默默地看了一眼路南枝,心中暗骂张娆,没用的废物,一上来便被人家拿捏住,平日里那般恃强凌弱,嚣张跋扈的劲头哪去了?!
敢情一点小计策便不中用了,亏自己还指着她闹腾出花样,治一治这路南枝,帮弟弟出口恶气,现在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见事已至此,柳滢便决定暗中加把火,让两人彻底结仇,忙说道,
“张家小姐是否不便,不如回屋内休息片刻可好?!”
话语轻柔,满是关心,张娆却更是恼怒,一把推开上前的柳滢,恨声道,
“一个绝户,一个狗奴才,你们竟敢这般待我?你们当我是谁?!”
说着话,险些流出泪来。
路南枝与柳圆却是没出声,只是皱了鼻子,用力的扇风,不时还交头接耳一番,气得张娆尖叫起来,拿起茶杯便向二人掷去。
路南枝闪身躲过,抱怨道,
“张家小姐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怎的半点教养没有,如此这般还不快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