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人,找到了她想要的生活的样子。
“那后来,你为什么进了一洲盟呢?”明夷的话结束后,长离难免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师尊死了。”
明夷轻轻拨动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放到桌上的罗盘,她怀念地摸着罗盘上刻的小字。
“他死在我怀里。你说巧不巧,那天百年难得下一次雪的吴州居然也下雪了……”
明夷的声音越来越轻:“这是第二次,我最重要的人死在了我眼前,我却再次无能为力。”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悲苦。
十七岁的明夷抱着血迹斑斑的师尊,他那双宽厚温暖的手不翼而飞,只留下被齐齐斩断的手腕。
今天的雪可真冷啊。
“他是太玄峰峰主的师兄,所以我才一心想拜入太玄峰。但是我不想选师尊,在我心里我只有一个师尊。”
明夷收回罗盘,窗外的雪在阳光下渐渐融化。
“我不信神佛,不修来世,只求今生。”
“我再也不想看到重要的人死在我面前了。”
长离默然不语。
她刚想再说点什么,屋外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为首的是之前见过的老和尚,佛子不空站在他身边,不停地说些什么,但是老和尚依旧面沉如水。
他们进了禅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围在了长离和明夷身边。
“不知住持有何贵干。”长离站到明夷前面,沉静地望着眼前来势汹汹的僧众。
“不净莲是镇寺之宝不会外借,还望二位檀越见谅。”
老和尚嘴上说着见谅,慈悲的面容上却遽然闪过一丝阴狠,而恰巧这抹神色被长离飞快地捕捉到了。
“不借就不借,只不过久仰不净莲大名,我二人参拜一下佛尊遗泽总归是没有问题的吧。众目睽睽下,我们也不敢抢夺啊。”长离轻笑一声,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神色自若的住持。
这人有鬼。
“可以可以,不净莲就在后面。”不空抢在老和尚说话前飞快地答应了她们。
“不空!若是不净莲被夺走,你这个佛子也别当了!”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长离双眼微眯,什么时候隐寺的住持权利大过佛子了,哪怕佛子年纪不大,也不该在众僧面前如此下他脸面吧。
“僧伽法师这么不愿意让我们见一眼不净莲,该不会早已监守自盗,将不净莲偷走了吧?”
明夷的话语一出,僧伽哪怕想再说些什么也不成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在不空的带领下走进隐寺后院的密阁。
他手中法/轮微转,却在瞥到一旁的红袍凶相和尚后停滞了。
不行,还不到时候,不能暴露。
长离二人跟在不空的后面进了密阁,阁内浮着一朵巨大的白莲,白莲好似玉雕,浑身散发着莹润的光,令人心平气和。
“看完了二位檀越可以离开隐寺了吧。”僧伽在她们身后不住地催促,惹得不空频繁看了他好几眼,眼中有些不乐。
长离见此地没有什么异样,与明夷对视了一眼便离开了密阁。见状,原本虎视眈眈的老和尚便也带着僧众走远了,只留下在原地踟蹰的不空。
他脸色有些难堪:“我虽是佛子,但因为年纪还小所以隐寺的主管权还在住持手中,僧伽法师不愿意出借不净莲,实在是抱歉。”
不空的脸上满是歉意。
长离摇摇头,拉着明夷的手阻止了她说话,她对不空说完无事后二人就转身离开了隐寺。
“这下怎么办?要不我们趁着无人看管的时机溜进去?”明夷有些生气,“那个僧伽真是没有一点出家人的慈悲心,又坏又固执的老头。”
“不,他绝对有问题。”长离与明夷走在路上,她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一会是僧伽坚决不出借不净莲的态度,一会是佛诞日法会上被飞镖刺杀的僧人。
明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僧伽的反应却并不激烈,他好像对这场法会并不在乎,但这不符合雍州一贯尊崇佛道的作风……
忽然间,她的眼睛瞥到了一旁闪过的身影,一个有些眼熟的瘦弱女童飞速跑进了一户人家。
“怎么了?”明夷见她一直盯着一处看,忍不住问道。
“先前法会动乱的时候我看见这个女孩趁乱跑出了人群……她当时好像在躲什么人?”
“要进去看看么?”明夷向前走了两步,下一秒身上被贴上了一张隐身符。
“走。”